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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篮球
洛坝选矿三分厂 栖云柳
上小学时,正值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学校体育器材缺乏,能有篮球和乒乓球,就算是奢侈的享受。从小学开始直到走出校门,我对体育活动很是热爱,无论是兵乓球、羽毛球、单杠双杠,还是跑步,哪一样都少不了参与,但唯独不爱篮球运动。至今,我一到篮球场上就变得无所适从,发球接球笨拙的像一头狗熊,每每看见篮球向我飞来,总感到就像是一个烧红的铁块,不知道如何去抓。
我对篮球赛也提不起兴趣,无论是世界级的篮球赛或是身边朋友组织的篮球赛,无论比赛多激烈,多精彩,我都没有丝毫的热情去观看,去谈论。
为什么对篮球如此冷漠?原因是一次体育课上,我对篮球从骨子里产生的恐惧。
刚接触篮球时,我对它充满好奇,并不排斥。每每看见那旋转的环纹,就给人一种运动不止的激情。也许是男孩子的天性好动,一天上体育课,铃声响过之后,全班同学都站好队列,在操场里等待体育老师的光临。看着眼前的篮球,我们几个男同学就不安分起来,趁体育老师没有来操场之际,抱起篮球在操场里你争我抢开始玩,只有女同学很遵规守据,站在操场里懒洋洋地等待。
就在这时,体育老师出现在操场里。看到我们一群男同学乱糟糟地在操场里抢着玩篮球,他大概觉得我们不静心站队,等待他的到来,是对他尊严的冒犯吧,几步走进操场,从一个同学手里接过篮球,对那些女同学理也没有理,让男同学站好队列,以他发球训练我们接球为幌子,拿篮球砸我们几个不安分的男生。
也许是我个子稍大,也许是我当时抢篮球表现的最突出吧,他第一个就向我开火。喊我“注意,接球!”的同时,用劲把篮球向我的脸上狠狠砸来。看到他凶狠的样子,明知道他要修理我们,我还是努力去接。可是篮球从他手里抛出后,就变成一个威力巨大的球向我射来,穿透我稚弱的双手,然后像石板一般盖上我的脸。我象一块小小的没有依靠的门扇被人踹了一脚,嘭地倒在操场里。当时,我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只是感到大脑空空如也,整个脸木愣愣的,接着,鼻孔里流出热热的东西淌过我的嘴唇,一滴一滴地溅在我那很旧的衣襟上,宛如红艳艳的梅花,绽放在脚下的操场上。
在全班同学惊惶万状的注目下,我痛快淋漓的哭出声来。
我的体育老师看到我从操场上爬起来,浑身是土,鼻血大流不止,赶紧找来棉花团塞住我的鼻孔,让两个同学扶我到办公室洗脸。我的脸就像气吹一般,忽忽的在涨,一会儿嘴唇就变得很厚,眼睛变得很小,肥头大耳,和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一样丑陋!
放学,我一回到家就悄悄睡在炕上。晚上,父亲放羊回来,看到我肿胀的嘴脸,狠狠地问咋回事。我不敢说玩篮球惹老师生气被篮球砸的,撒谎说在路上跑时栽倒跌的。父亲骂一句“你瞎着呢,要眼睛是出气的!”就转身走了。一年后,我才对父亲说了真相,父亲气愤地说“你如果当时说出是篮球砸的,书念不成都成哩,我要你们老师说个一二呢!有哪么管教学生的吗?”
那一年,我十一岁,刚刚读三年级。
从那以后,我就从骨子里害怕起篮球,再也不玩篮球了。体育课上,看见篮球我就躲得老远。读初中时,又是一个体育老师,看到我个子大,曾几次试图培养我,班上组建篮球队也动员我,结果我都让他们失望了!
现在,我每每听到有些老师体罚学生后,家长总找到学校闹,我在为老师抱屈的同时,就想起我小学时的体育老师。这样的老师不能鼓励和培养孩子的特长,是在摧残和扼杀孩子的天性!我由衷地祝愿所有的孩子,再也不要遇上这样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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