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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细雨蒙蒙的早晨,我收拾好店面,让老公看店,手执一把伞,自己一个人走进雨中,走进心灵深处漫长的回忆。
婆婆今年七十一岁。按说年纪也不大,可是,在元宵节那天,她看着漫天的烟火、礼花,微笑着离开了人世。
让我无法释怀的是,此时的我,却在去往北京的列车上,一边和乘客们聊天,一边观看着火车两边燃放的烟花,寂然前行。
我本来是打算正月初八走的,因为临时有事退掉了车票,由于我晕车和路盲的缘故,老公此后特意买了元宵节那天的火车票,因为有对门的玲玲和我一起同行他才可以放心得下,玲玲是早就买好了元宵节出发的车票,所以,日期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那天出门的时候,雪花潇潇,空气湿润。婆婆依然坐在靠椅上面,我和她告别,她颔首示意我:走吧!我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舍,又似乎看到她在说:去吧!
就这样,离开依依不舍的家,途中,因思绪偶然洒泪,许是因为又一次与家人的相别略感难受。为了打发苦闷的心情,我打开一本《学会选择,懂得放弃》的书,认真看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女儿发来了一则短信:“妈妈,我婆老了”。当时我感觉这句话是那么的不真实,没办法相信,而后眼泪就“哗”地溢满眼眶,女儿怎么会开这样的玩笑呢!在电话中证实了这个可怕的噩耗,火车两边的烟火顿然失色,那楼宇间窗口透出的彤彤灯火,似一首悲鸣的歌。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次日早上,下了火车,我就让前来接站的儿子买好了往回返的火车票,我能想象得到我家满屋子忙乱的乡亲、悲伤的公公和伤心欲绝的老公和女儿,心儿早飞回了家。
顾不上站了十六个小时的旅途劳顿,又辗转四个小时的班车,我和儿子终于回到了家,门口已经搭起了过事的帐篷。人头攒动,左邻右舍都在我家忙碌。
奔向了明显苍老的公公,我问他:“爸爸,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妈还好好的,早上我还给她和您弄的鸡蛋吃呢!饭量没减,病情没增,怎么说走就走了?”当下已是泪雨纷纷,泣不成声。
公公的眼睛也迸出了泪花。他说:“你妈好好地走了,没受罪,晚饭还吃了一口馒头,平常的晚饭都不怎么吃的……”我放下包袱,马上奔向灵堂,看着身体僵硬的婆婆躺在冰棺,我嚎啕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我一脸茫然,因为不知道婆婆会突然过世,我什么都没准备。过事一切都是临时现买的。帮忙的乡亲也都安排就绪。手里的七千多元现金也花完了,临时去银行又拿出来我的稿费一万元交给事里的执事。
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葬埋了婆婆。事后,感觉人生真的好凄凉,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真的永别了;比如婆婆,患脑梗瘫痪八年多,度过的自是一份难忍的漫长的岁月了;想想人生,想想我可怜的婆婆,她怎么就这样度过了一生呢!眼泪不断,和着雨滴,撒在这清明节前的早晨。人啊!活着,健康最好。清明,用鲜花、雨滴和眼泪祭奠我们渐行渐远的挚爱的亲人。
写于:2015.03.30号上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