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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打电话回家，母亲说：“你住院了。”我问：“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母亲说：“你在上班，怕影响你工作，过两天你二哥轮休就回来了，家里有人照顾就可以了。”听完母亲的话，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了一下父亲的情况，母亲说，没什么大事，我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接到二哥的电话，说：“父亲住进抢救室了，原因是突然开始吐血，医生说好像是胃出血，不过，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信了。我在想，还有十几来天我就可以轮休了，那个时候在回去好好陪陪你——父亲。结果，我错了。7月16日，晚饭后，正准备出门锻炼身体的我，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是二哥打来的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父亲走了，父亲走了。”二哥一边哭着，一边说。当时，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这是真的。之后，又接到大嫂也打来的电话，证实了这个不幸的噩耗。父亲，在这一天的18点55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当晚，单位派车把我从涩北送到了格尔木。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早起床，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去准备赶路时需用的东西。一直等到下午4点，媳妇才从花土沟赶到格尔木。下了班车，就坐上我开的车上，连夜往家赶。一路上，我俩什么话也没有说，心情十分沉重。途中，接到家人打来的电话，让我们一路上要注意安全，不要急，慢慢开车。
回去的路上，没走多远就开始下雨，雨下得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往前走，雨下的越下越大。就这样，我们在瓢泼大雨中前行。18日凌晨3点多，我们终于冒雨赶到了家。两顶帐篷映入眼帘。披麻带孝的小弟把我们迎进了帐篷，嫂子马上给我们穿带孝服。楼下，搭建的两顶帐篷，一顶是父亲的灵堂，另一顶是存放随他一起去另一个世界的物品。在哀乐声中，我穿戴好孝服，望了一眼摆在帐篷正中的父亲的遗像，跪在父亲面前，黙黙地磕上三个头，上了一柱香，一张一张的纸钱在父亲遗像前的瓦盆里燃烧，我默默地念道：“爸爸，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呀，就十来天的时间，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回来再陪你一些日子?”我的鼻子酸酸的，但我强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此刻，我抬着看了一眼父亲的遗像，父亲慈祥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仿佛在说：“三，你回来啦。”
我在心里对父亲说，是的，父亲，我回来了。此刻，我想起了4月初的那些日子，我从台南轮休，直接从格尔木回到了西宁，正好赶上父亲从出租房搬回自己的新家，患有老年痴呆的你，一下子跟变了一个人似得，新鲜的不得了，从这个房间，转到那个房间，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新的环境很新鲜，也很感兴趣。你时不时地自言自语一番，尽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你脸上的笑容和你又说又比划的表情，我明白，你知道自己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你高兴。你的快乐感染着家里的所有亲人。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儿女在客厅里唱卡拉OK，你也情不自禁地走到客厅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听当听完一首歌，你都会不停地鼓掌，不停地说：“好，好。”那一刻，谁能相信这位86岁高龄的老人是一位患有老年痴呆的人。
患病五年多的时间了，只要回去，我都会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对待你，听你说一些只有你自己清楚的话，逗你玩耍，开着车拉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起这些，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地幸福啊。如今，当我面对你时，那种幸福突然失去了。我是多么希望你一直生活在我们身边啊，尽管你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能喂你吃饭，能帮你刮胡子，能扶你出门晒晒太阳……那也是我们做儿女的一种幸福。今天，我匆匆的路，只为回去见你最后一面，这一面，我们阴阳相隔，即使我怎么呼唤，你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从此，我再也没有机会叫你一声“爸爸”了，从此，我再有没有机会拉你出门去转一转了，再也没有机会给你洗一把澡，刮一次胡子，再也不能搀扶你晒太阳了……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我的泪水潸然而下……。
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到了你远行的时间。我们冒雨来到了太平间，那是你几天来居住的地方。你被缓缓地抬了出来，静静地躺在冰柜里，慢慢地被抬上了车。我默默地注视着那张被抬出的冰柜，就像注视你的背影。你在儿女们的陪护下，来到了火葬场，你安祥地躺在鲜花从中的玻璃棺里，像一个熟睡的老人，这是儿女们最后再看你一眼的机会，从此，你的身影将定格在儿女的心中。一股青烟从高耸的烟筒里冒出，直向云天，那是你飘向天堂的路，那是你的人生划上圆满句号的标志。从此，你摆脱了人世间的一切病痛和烦恼，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你新的生活。而我们却将你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
父亲，一路走好!我们永远怀念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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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5 12:08: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