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上注册!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第三十九回 踏入新单位 回忆往事
我看了雷邦集团的外面厂貌,心想这家单位决对是个好单位,又看了一个立在外面的规划图,上面介绍以后还计划扩建呢!于是我去公司人事部报了名,人事部工作人员告诉我五天后来面试。五天后,也就是我们回德州的前一天,我请了半天年去面式。来面试的人真多啊,足有四五百人。我排在队后,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接近中午时才轮到我了,经过工作人员的提问以及对集团有何想法的回答,工作人员告诉我面试通过了,告诉我十天后上班。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而且还是全国有名地大型单位,我心情不知怎么觉得高兴了。
第二天,我回到德州天宏制胶公司,向经理辞职了,当时车间少妇会计李静还不愿意让我走,说在这儿干的挺好地干吗要走呢?我说为了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吗!
在德州呆了几天后我把房子退掉,收拾好行李便踏上了去聊城的客车。来到聊城找了离雷邦集团近的村庄租了一间房子,房东对我们很热情,给我提供了床,并且说有什么困难就说,能帮助解决的一定帮助解决。在和房东的闲谈中得知雷邦集团是市里的纳税大户,效益全市第一,一般人或学历低的还挤不进去呢,我此时能进去也许是幸运的。雷邦集团还有一特点就是不要本地人,本地人如果想进去必须门子关系硬才行。
两天后我去厂里报到,不过我依然是临时工。虽然这样,但是我依然希望有机会能够在这里找到发挥才能的平台。集团发展的这样快,而且是市里的龙头企业,我想公司里肯定会重视人才,只要有才华就会有发挥的空间吧。
来到厂里,我们依然先进行职业安全教育,再进行考试,考试没有不通过的。一切程序结束后,然后人事部工作人员领我们这些人先参观了各车间或子公司。边参观边给我们介绍,通过参观,我才了解了雷邦集团是生产化肥、甲醇、乙烯、甲苯、合成氨、硝基苯、化工机械设备等等多种产品。产量最多地就是化肥了,工作人员介绍正在开工建设的大氮肥投资近二十多亿,竣工投产后每年可产生十五亿的效益。
参观结束后,我们开始分配车间。那些岁数比我小的人被分到各车间生产线上去了,而我则被分到了灌装区。灌装区离车间比较远,大领导们很少往这里来,自然这里就是“世外桃源”了。灌装区就是把生产区送过来的液体物料灌装到罐车或桶里,这里灌装的产品是硝基苯、甲醇、乙醇、甲苯和合成氨。我在这里灌甲苯和硝基苯,我们从灌装机里都是往桶里灌。灌装机属于那种半自动的,只要按一下操作按钮灌装机就自动灌,桶里满了之后灌装机就停下了。操作很简单,老师傅程涛教了我一会就学会了。程涛和另一位老师傅朱凯既在这里开叉车运桶,还要分类。来了车还要装货,工作真够累的。
工作虽然看起来多,但是两位老师傅却是很知足了。听程师傅说以前他在维修班,维修班里哪天也闲不住。因为生产设备太多而人手少,设备哪天也有坏的,如果快下班的时候哪件机器坏了就得加班修。有时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到家,而且第二天八点钟照常上班。尿素车间维修班的汪龙有一回修风机,到了晚上十二点钟才修好,回到家洗完澡刚躺下车间里来电话。说风机又坏了,赶快再回来。汪龙的媳妇一听就烦了,生气地对着电话说你们还有人性吗,不把人整病了不死心啊!汪龙说你别说了,说了我也得回去。得,弄得汪龙一晚上没睡多少觉,第二天自己歇了一上午。领导还不愿意呢!
只要一提起灌区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味大,熏的鼻子很难受。但程师傅说如果在维修班不但味多、累,而且经常加班。所以一说这里招工,程师傅就赶忙找领导来这里,这里与维修班相比劳动强度小多了!
这里的中午晚上饭还不错,每天食堂里都用小包厢汽车往各车间总控室来送,车间里各岗位操作工再去那里打饭。因为我就是一个人,中午下班回不回去无所谓。开始我就去厂外小吃部吃饭,饭后我就回到灌装办公室睡觉。后来我们灌区的主管告诉我说找车间操作工班长给订一份饭,中午就不用跑出去吃了,来回地跑多耽搁时间。
于是,每天早晨在灌装办公室点名后我就去找当班班长给我订饭,开始的时候我想自己是临时工,人家正式工会理我吗,只要找班长订上饭转身就走,中午来了饭领了饭就赶忙躲到灌装办公室里,时间久了,正式也许开始注意我了。有一天中午,我正在灌装室睡觉,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大概她的岗位上没事了,想来这里歇一会。一进门看见了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你是周冰吧?”
“对,你怎么知道?”
“我听别人说的,听说你的文章写的挺好?”
“写的一般吧,你听谁说的呢”?
“我们整个车间都在议论你呢,你都成了车间里的新闻中心人物了!”
一听这话我心头一震,不得不让我再一次想起了肖红新。难道她又跑到这里“义务”宣传我?你真不嫌累啊!在这里我不得不交代一个人——陆南,我在德州租房住时陆南就和我一个院子住。我刚搬到这个院子时,他背后和房东说我连房钱也挣不出来,这还不算多么可气,可气的他太没脸没皮了。
我刚搬来的第一天,我好心让陆南跟我一起吃饭,他到不见外,天天来我这里混饭。还把我写字台所有的抽屉拉出来,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的衣厨也给翻了一遍。这可到好,跟温训地“土匪”没啥区别,估计这也是肖红新安排他这么做的。我有一台收音机和录音机,他非要拿一台去听。陆南没有固定的工作,唯一的工作就是整天找工作。他的的岁数也不小了,家里催着他赶快找媳妇。有一次我下班回来,去他的屋里要我的收音机。一进屋,看见里面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小陆赶忙向我介绍这是他伯伯,并让我也叫他伯伯。当时我以为还真是陆南的伯伯,而后来听房东说那所谓的伯伯只不过是偶然的“邂逅”。具体怎么认识地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那人要给陆南说媳妇,陆南就整天“伯伯”地叫着。
肖红新也不知怎么联系上陆南了,使他成了肖红新的眼睛。当然陆南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陆南对我不一点也不见外和肖红新有百分之八十的关系。
陆南的“伯伯”给他说媳妇那当然地要有点意思了,有一天晚上,小陆买了一瓶酒几个菜请他的“伯伯”吃饭。他的屋里没有煤气灶、锅碗什么的,他们全来我屋子里了。在灶上下面条时我告诉他吃多少下多少,结果他下了满满一锅。喝完酒后我让他全吃了,他说吃不了了,让我第二天自己热着吃了。我心里这个气心说你吃不了下那么多干吗,但是又说不出口来。他们走后,我把剩下的面条全都倒进了垃圾堆里,又把小锅用碱水刷了几遍。
过了几天,晚上陆南又跑到我屋里混饭吃,我正在做饭时他的“伯伯”来了。跟他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小陆赶忙招呼:“伯伯,在这里吃吧。伯伯,在这里吃吧。”因为我对他“伯伯”心里犯堵,则一句话也不说。他的“伯伯”走了之后陆南非常生气地对我说:“小周,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你怎么不说伯伯在这儿吃吧。你放心咱伯伯保险不在这儿吃,幸亏咱伯伯不是外人,不计较今天的事的。”我一听心里这个气呀,心说你整天没脸没皮地吃我还不够生气的,再把你“伯伯”也弄这儿来呀,干脆把你全家搬来得了。虽然招呼“伯伯”这么亲,但是我却一直没看见他“伯伯”给介绍地媳妇。
陆南没脸没皮的吃还不算,在我休班的时候他就泡在我屋子里,只要出去他就会问我干什么去。回来后问我去哪里了,下午去哪里,晚上干什么去。我心说我成了犯罪嫌疑人了,整天这么盯着我干吗?这一切大概都是肖红新安排的。真让人生气,我给肖红新写信有什么事当面说,老是背后胡来不觉得累吗。信寄过去了,但是毫无动静,那些莫名奇妙地怪事依旧源源不断地出现。我来聊城雷邦集团肖红新知道估计也是陆南地功劳!
这么没脸皮的陆南肖红新怎么会联系上的并且给她当眼睛呢,真是竞给我添乱。而在雷邦集团找的“势力眼”做她的眼睛更让我生气。陆南真是无业游民,每天的花销都是从家里要。家里为了让他赶快找到媳妇只要陆南要钱就给。
为了抗议陆南在我这里混饭,每次我提前半小时吃饭。一开始他一看没法了,没脸没皮的陆南就提前半小时回来。我一看真是太生气了,于是他来了干脆不吃饭了。从那之后,他这才算不在我这儿混饭了,陆南肯定把这些事报告给了肖红新,要不,每次回来后他连自己的家门也不进,放下自行车先来我屋子里看我在干什么。我在天宏制胶工作时车间里时不时地就会有人开玩笑让我请客吃饭,我估计也是肖红新操纵地,她知道我舍不得花钱。我心里真是生气,心说你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整天忙活盯着别人,你就一点也不觉得累吗?你不忙活这些就能闲出病来。生气归生气,肖红新连个屁也舍不得面对面和我放,我拿她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过了几天,也不知陆南的哪位朋友为他介绍了一个“不长眼”的对象,陆南也不知怎么花言巧语地把那女孩儿糊弄到手的,没过几天就和陆南一起同居了。两个人同居的第一天房东就很不愿意,对大家说两个人没结婚干吗在一起住啊!
陆南虽然有了“另一半”,但仍然没有稳定地工作,花销依然从家里拿,而且拿的更多了,还给他的“老婆”买了一部小灵通手机。但是有时房钱都交不上了,房东催着他赶快交房租,陆南总是说等两天准给。但是一等十几天下去了,房租就是交不上。气得房东跟我说:“你看小陆,你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让你们暂时住在一间屋里。你走了之后小陆说不愿意跟你在一屋,说你连房租也赚不出来,到时还得给你缴房租。这回可倒好,自己的房租缴不上了。当时幸亏你们没在一间屋,如果在一起不但你的煤气灶、油盐酱醋什么的他都白用,而且房租还是你得给缴了。”
这话错不了,如果我们真在一间屋子住也许比房东说的还厉害,看陆南进了我的屋子,只要看见我买的水果也不说声拿起来就吃。陆南每天打扮的跟老板似的,搓脸地洗面奶、化妆品什么的都是名牌。还不愿意干累活,陆南有一手好电焊技术,也不愿意干,大概嫌脏,出去找工作只找营销之类的。房东问他整天在外面跑怎么就赚不来钱呢,陆南的回答是单位不给他开工资。我心说你给人家卖不出东西去,人家凭什么给你发工资,现在哪家单位愿意养闲人呢。
有了“老婆”就的有点风度呀,陆南又不知从哪买来一辆破踏板摩托车。这辆摩托车“优点”还真不少,骑一回出去摩托车就得去修理铺修理一回,耗油量比一般的摩托多烧三分之一。骑了没二十回就成了一堆废铁搁墙根底下了。
时间长了,他的“老婆”林萍也发现不对劲了,怎么陆南老是在家呆着。问他现在搞什么,陆南则不是说跑酒了就是卖地磅了。小陆为了糊弄“老婆”林萍,他告诉房东,林萍来了问他干什么去了就说上班去了。虽然这样,但是时间长了林萍能不起疑心吗?两个人又开始闹矛盾了。
第四十回 再次成为被议论焦点
林萍为了和陆南分手,在一天晚上林萍告诉小陆家里已经给她定亲了,并且彩礼什么的都送了。陆南一听就急了,哭着说:“我对你这么好干吗要跟我分手?”
“你能买得了房子吗,没有房子我去哪里住?”
“房子早晚会给你买的,难道你嫁的是房子而不是人?”
“我嫁的当然不是房子,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买房子?我家里给我找的对象兄弟们多,俺是为了结婚后就有房子住了,比住楼宽敞还舒适,地里忙的时候有能给家里干活的。”
“时间很长不了就会给你买的,要平房楼房都行。地里忙的时候我花五六百块钱给你雇人干活去还不行吗?”
、、、、、、
两个人争吵了一晚上也没有什么结果,闹得全院子租房的房客笑得合不拢嘴。都说是因为小陆赚不来钱闹的!第二天晚上我下班回来,看见陆南的门前一张竹床被砸的稀烂,我回到屋子里面拿了点钱转身走了。
两个人一连闹了好几天,林萍分手的理由是家里要求散的。陆南为了保住好不容易找来的“老婆”,竞然提出骑摩托车带着他爷爷去林萍家说和。真不知“陆神仙”是怎么想出来法!
他的爷爷一天就来到了,晚上小陆把她的媒人也请来了。陆南从外面买了几个菜,他们几个人坐了一桌子说和这件事。我没在当场,他们怎么说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出来倒垃圾的时候听他爷爷说了一句:“你不愿意不要紧,以后在这儿睡行啊。”听了这话我心里有点乐,心说按你们老一辈来说,两个人结婚之前见面的时候都很少,他们没结婚在一起住你也看下去了。你的思想跟随潮流的速度还不慢呢,真不愧是退休地老教师啊!
晚上老头在哪里睡的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还没起床老头又来了。在屋门外喊:“你们都起来了吗?我走了,以后你们不要再吵架了,要要好好地在一起啊!”
老头走了之后两个人算是安静了,但林萍想分手的心肯定暂时不死。陆南则是想方设法地留住她的心,他给林萍买了一辆新自行车。为了显摆,小陆对房东说:“别跟林萍说我屋子里有辆自行车啊!”他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就这么说,但大家听了之后笑得腰直不起来了。背后都说:“傻陆南,林萍还不知跟多少人上过床睡过觉呢,这么死磨硬泡,就算弄到手她能跟你死心踏地过一辈子!”有的人还逗陆南:“给她肚子下了种,让她怀孕。假如以后真跟你散了,你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看她咋办。”陆南说不敢啊。
虽然陆南给林萍买了新自行车,但是林萍不骑。陆南一看她不骑,就把林萍的自行车给藏了起来,林萍一看没法了,只好骑新的。林萍也是,你既然决心和陆南分手,那你干吗还到他这儿来呢?即使他把你的几件衣服藏起来,你顶多不要了不就完了吗。林萍不但每天来,而且两个人还天天睡在一起。
林萍给陆南的气是少不了的,陆南就去房东那里诉苦。对房东说:“我对林萍那么好她老是闹着要跟我散,我每天都去接她,冬天的时候刮着大风,天上飘着雪花,那真是冷的刺骨。就这样,我还是在她厂门外等她,我这样对待她,她还要跟我散,我跟林萍说咱俩分手不行、、、、、、”我听了之后心说你说的话对吗?你们今年五一后才认识的,怎么会天上飘着雪花呢。五一后的天气有时穿半袖上衣都热怎么会有寒风刺骨的大风呢?真是说话蹊跷!
转眼间就到了秋收的时候了,陆南为了讨好林萍的家人,提前买了一些蛋糕什么的。等到林萍的老家刨玉米时,他带着这些礼物去了。陆南去的前一天林萍的家人给房东打来电话,让房东转告陆南,不让他去给收玉米,但是小陆是不管这一套的。依旧是厚着脸皮去了,此前林萍的几个姐姐也多次打来电话,告诉林萍让她跟陆南散,但是陆南就是死磨烂缠,再加上林萍地犹豫不决,现在两个人依旧是不冷不热!
陆南来到林萍家收玉米那肯定是非常卖力了,但并未博得林家人的一丝笑纹。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陆南不顾一身的疲惫去村里的小卖部里买了一捆啤酒,小陆抱着啤酒进家门的时候恰好林萍出来。见小陆怀里抱着啤酒生气地说:“俺以后又不跟着你,你买这干吗!”这句话把小陆气得肺都快炸了,但这是表现的时候又不能发火,只好忍着吧!进了屋子小陆恶的肚子“咕咕”叫,看见自己买的蛋糕想拿起来吃一块。但未来的丈母娘却给收起来了,嘴里还说给孩子吃。小陆气得直喘粗气,但也没什么办法。
从“丈人”家回来后陆南向房东诉苦,嘴里不停地骂道:“这些女孩儿都是男人给惯的——”房东听了只是嘴里笑,说了点同情地话。我听了之后心说活该,如果有志气,脸皮不那么厚何苦受这等罪呢!
陆南经过“坚持不懈地努力”,终于把林萍弄到手了。最后结婚了,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聊城。陆南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去,因为他的没脸没皮太让我生气了!陆南既然给肖红新当了“眼睛”,自然是不会白当地。他们怎么达成协议我无法想象,但陆南对林萍的死磨硬缠最终成为一对“鸳鸯”,估计与肖红新这“参谋”有关吧。肖红新上技校之前在社会混了几年,这点雕虫小技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过去就让它过去了,以后要远离陆南这种类型的人吧。但是唯独肖红新的嘴我是暂时无法脱离的,来到雷邦集团时间不长,车间里有不少人议论我对腐败分子如何不满,因为没有考上大学心情总是郁闷的,还有的说我是怀才不遇。说什么的都有,是不是肖红新背后说的这些呢?我没有准确的证据,只能说推测是她。
还有几一回维修班的满强见了我就说:“帅小伙,不要说我认识你啊!”他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注意,满强每次都这么说我心里有点纳闷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在德州天宏制胶公司时我对张霞说的一句话:“在别的单位我认为谁认识我啊!”那么这句话在这里能够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只能推测说我在德州时地一言一行肖红新都记在了心里,然后再去我的新单位去“义务”宣传。
因为肖红新的“义务”宣传,我想不“出名”都很不行了,很快在这里我又成了“名人”,正式工见了我打招呼的人多了。厂里有自己办的《雷邦集团》报,让各车间每个月必须交多少份稿的任务,好多人不愿意写,于是车间主任下了任务让全部职工轮流写。认识我的人听说我写的文章好,于是她们就找我给写,我为不少正式工写过一些稿,但是一篇也没发表过。
我的脾气喜欢拉呱,中午吃饭后就去他们的操作室里闲聊。那时候也许是年轻,对企业管理很感兴趣。那时候很多企业打出了这样的口号:向管理要效益。雷邦集团发展的象滚雪球似地这么快,我想了解一下厂里的管理状况。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来到车间操作室里,对操作工们说:“我是临时工,档次比你们低一等,你们单位效益很好,十年八年的没有什么风险。因此你们要自豪地说:‘我们是国家正式工人’。”当然我是开着玩笑说的,主要是为了看看那些正式工对临时工是什么态度。正式工们说:“什么正式临时的,都一样。别看你现在暂时不行,那只是我们的机会比你好一点罢了。虽然说效益很火爆,我们一个月的薪水也到不了一千块钱。
但是刚分配来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月薪一千五,结婚时还补助三万块钱买房,如果他们为厂里创造出了多么辉煌的成就,给她们这么好的待遇我们也不说什么,你说他们为厂里什么业绩也没做出来就给这么高的待遇?我们能没有怨言吗!
我们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了,工资还不到一千。以前我们这些大学本科生还没有这么高的待遇呢。甚至在这里干了十多年,技术、责任心什么的都是一流地也没有被提拔,而新来的本科生则是在车间基层呆一年也不管技术行不行,甚至别的车间的设备工艺流程不管他懂不懂就被提为技术员。你说我们心里能平衡吗,甚至有的技术员还不如操作工懂得多呢。但是技术员定的那一套工艺流程你的执行啊,但是按照他们定的流程去做,如果出了问题责任也全是你的啊!”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也是觉得忿忿不平,但是面对厂里的政策我们草头百姓是无可奈何的。听说以前厂里裁员下岗的时候给裁下不少人,大学生不是本科生不要。像技校电子班的学生,入学之前学校跟雷邦集团签订合同,说毕业后全部去那里工作。当时这个班学生一听毕业后去雷邦集团工作都很高兴,有的甚至给学生科送礼呢。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毕业后雷邦集团却不要这批学生了,学校只好把他们分到了别的单位。
“既然单位这么牛以前外面学生挤不进来,那现在肯定是人才辞职的很少,学生托关系来的很多吧?”我问正式工们,他们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说:“兄弟,你说的正好相反。厂里辞职的人很多了,多大年龄的也有,平均能一天一个,凡是在这里辞职不干的都是技术过硬的。而我们这些没本事的人只能是在这里靠着吧!托关系来的都是本地中专技校的学生,而那些本科生让来有的还不来呢。大本生来了之后一看不是招聘时候宣传那样,人家就打铺盖行李走人了,而留下的只是一少部分。后来厂里一看留不住人这不给了他们这么多优惠待遇,但还是有不少人走了。厂里一看没法了,学生临走的时候必须把发给他们的工作服洗干净交上去,如不然档案不还给他们。
厂里老是扩建上项目,人手太少了。没办法只好向中专技校里要学生,但是厂里为了便于管理就不要本地技校的学生。你看来的这些学生都是外地来的,如果本地的中专技校的学生想进来门子不硬是甭想进来的!”
以前我都是在半景气的单位晃荡,新来的大学生和技术骨干辞职没有觉得新鲜。但是来到全国有名并在化工行业五百强之内的单位看到这种情况觉得有点蹊跷,管理方面也存在很大的问题。那么管理这么混乱为什么单位效益还这么红火呢?听老职工们说雷邦集团主要依靠硝基苯和甲苯赚钱,化肥虽然产量不少,但是利润是微薄的。因为甲苯利润很大,所以厂里又投资几千万上了一条更大的生产线,预计明年就能开机投产。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投资这几十亿建大氮肥呢?听老职工们说雷邦集团董事长贾文谷是为了把化肥建设成全国最大的生产基地。为了扩建,贾总从化工部申请并得到批淮后,从银行贷款三十多亿元的资金。
面对这么多的贷款扩建这么大的工程项目,大家一点紧张的情绪也没有,但是都有同一种感觉,就是假如大氮肥建成以后,机械设备开不起来那雷邦集团就倒闭了。虽然都这么说,既然这个项目已经上了,到那时就是请专家来也得想法开起来。但是开机之后生产出来的产品能否卖出去呢?如果卖不动造成积压库存,那不还得停机吗!产品卖不出去,那时间太久了那贷款还不上,公司不是一样倒闭吗!
第四十一回 生产线开开停停
大氮肥是新上项目,竣工开机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我们灌装的硝基苯也是不久前刚上的新项目。硝基苯的毒性非常大,全国生产这一产品的单位很少。
虽然这样,也许是市场需求量不大,也许是业务员们还没有把市场打开,灌出来的盛硝基苯地桶大量地堆放到现场。虽然也有车辆来拉货,但是都要桶装的,而且要的货不多,罐车却一辆也没有。车间里只好停机检修。正式工们都忙着去检修设备了,我们临时工除了每天打扫卫生外,剩下的就是干点零碎活应付一下,然后坐在现场玩。
我们往车上装桶时用叉车装,叉车前面的两条插杆上带上特制的夹子,往桶上稍微一顶再往上一提,桶就被夹起来了,再放到车斗里,我们在车斗上再把桶排放好。一个装货的桶足有三百多斤。一开始我在上面排桶真受不了,干的很慢,因为我没有干过力气活,后来长时间的装车也就慢慢适应了,手也干的快了。这时也不灌桶,来拉货的车辆也少,这时我就对叉车感兴趣了。只要领导不在,我就自己打开车钥匙门发动车起来练车。设备检修了一个月,我练习了一个多月,虽然说技术不算很熟练,但是也能干点别的小活了。
设备检修完了,又开机生产了。这一个多月虽然没有卖出多少货去,但是生产了就得往桶里灌,要不然储存大罐里也盛不了。灌了一个多月的桶,实在没地方搁了,车间只好停机了。大概休息地那一个月灌装机变“懒”了,装货的时候我在车上排桶总是觉得重量有差别,于是我把这一情况反映给了主管康明。康主管开始还不大相信,于是从电仪车间借来了一台电子地磅一称,果然重量不一样,有的甚至差十公斤呢。刚称完一桶货,销售科里打来电话,反映客户那里桶里分量少的现象。于是康主管就让我们用电子地磅称重桶,这么一大片的桶足有四万只,一桶一桶的过秤短时间是称不完的。好在有这么多库存我们也不灌桶了,没有事就称桶吧。康主管趁这空赶忙让电仪车间来人给校灌装机上的电子秤,校好之后就没在发生这样的问题,不过也没有对我表示奖励。
分量够秤的重新排放一垛,不够分量地放在一边,等凑足了二十只桶再用叉车运到灌装机上补足了。
称好的桶还没有排放好一垛,厂里领导恰好来巡查。看见桶这么脏过去就对开叉车的朱凯师傅一顿训斥,没办法,朱师傅只好把排放好的桶又用车叉下来,放在地上排三行。再把消防袋子接到消防栓上冲,冲干净了再排放好。得,又多了一个活。当然朱师傅也是没有办法的,桶放在没有遮盖地地方,整天风吹日晒的能不脏吗?但又不能跟领导讲理,有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啊!
此时天气逐渐的变冷了,发货量也很小。所以我们每天能够称重并冲洗干净一百只桶就够发货的了,没有别的事我就去正式工们的操作室里玩。时间长了我跟车间里几个倒班班长和操作工们都熟了,时不时的跟他们开玩笑。
中午吃饭后大家没事了闲拉呱,秦文英说:“看人家开车的人更富。”
爱说废话的我忙凑过去说:“哎——,不对呀,我也开车啊,怎么一点也不富啊?”话一出口大伙全哈哈地笑了起来。
“人家开的是小车,怎么能跟人家的车比呢!”秦文英接着说。
“哎——我开的车也不大呀,并且是八面透风,各处都透明,比他们的车还小呢。”
“就是因为你的车透明,不封闭。而且还八面透风才富不起来哟!”
正式工们最佩服我的记忆力好,车间里二百多人大部分倒班见不着。只有中午能稍长时间地拉一会,但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二百多人的名字我全部都能叫上来。有一次中午我在操作室里和黄东雷闲拉时,当时就说出来甲苯岗位上四个班操作工的名字。正在甲苯岗位上工作的操作工田云听到后对我说:“嗬——,我们这四个人的甲乙丙丁班你也能给分出来,比我们主任还清楚呢。”第二天田云替乙班操作工上白班,我看见她来了礼貌地打招呼:“田师傅今天替班了?”
“呵,我换班你也能看出来呀,真够厉害的!”
“主要是我们全熟了。”厉害这一词我不知什么时候兴起来的,以前我的脑海中“厉害”地意思就是暴力,因为以前常有人对我说这样子地话:“不服气就给你点厉害看看。”现在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或电视上常听到“厉害”一词,大概意思就是说的某个人的本能突出吧,过去是贬义词,那么现在怎么又成了褒义词了呢?
说完了车间操作室,又该讲讲我们灌装办公室了。我们灌装区仅有九个人,五个正式工,四个临时工。正式工除了朱凯和程涛外其余的几个人都是灌罐车的。虽然只有这几个人,但发生的故事却让人可笑。
我们几个临时工暂时没有什么故事,主要是那些正式工的勾心斗角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此时一提到灌区,正式工们有一样感受,那就是味特大。很多人不愿意来这地方,以前这里的活全是正式工干,工资也不多。很多人就托关系走了,最后只留下苑豪、范昭和范争三个人灌罐车。这三个人来这里也是觉得屈尊了大架,象最年轻的苑豪原来是在供应处干财务主管的,后来因犯错误被“发配”到这里改造。犯的错误其实也不怨他,而是另外一人。但是那人厂里的高层有关系而没有受处罚,苑豪就成了“替罪羊”了。发配他的时候供应处负责人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但是没有办法,只好对苑豪说让他改造一段时间再回来。
虽然说是改造一段时间再上来,但是各企事业的规律几乎都是下去容易上来难。你前脚走了后面立刻就有人替你的职位,替你职位的人只要一请客送礼,你还上的来吗?但是苑豪还是心存侥幸,认为哪天还能再回供应处。因为不是他犯的错误而被发配心里自然郁闷,就拿我们临时工出气。因为苑豪和范昭来灌区最早,康主管就让他俩划考勤。让你划考勤就划你的考勤罢了,我们临时工迟到或有点事请假早走的他还训斥人家两句。对正式工则是不好意思了,有一回,我因为有点事早回去了,苑豪就给我划了早退。为此程师傅感到有点不平,和苑豪吵了一架。划什么我不在乎,因为我已经和康主管请假了。但是苑豪觉得脸面上过不去,第二天中午值班的时候,见我坐在屋里休息,苑豪从操作室里来到灌装室里。见了我张口就说:“灌装区正式工们都是‘游子’,你也惹不起他们。他们晚来早走就这样子,你也甭跟他们攀比,就跟你们临时工们比吧。昨天谁让你早走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不搭理他,心说你是什么级别啊,跟你说有这个资格吗。苑豪一见我不理他接着说:“中午没有事的时候擦擦桌子,拖拖地面把屋子收拾干净显得你年轻多好啊!”我也没搭理他。
从今天后屋子里的卫生我一点也不管了,苑豪一拍胸脯:我是从办公室出来的,就是爱面子,那你就干吧。他见我什么也不管,也不搭理他,就去找我的另一位师傅朱凯。见了朱师傅说:“你们的临时工歇班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坳——,我歇班跟你请假去呀,你算干什么的,”朱师傅生气地说。
“我是划考勤的,你不说声我知谁来谁不来呀。”
“看见的就划,看不见的别划!”
、、、、、、
两个人吵了一顿也没什么结果,从此之后苑豪老实了不少。但是面子还是要的,每天来了收拾一下屋子,和他同病相怜地就是老职工范昭了。范昭那是从雷邦集团服务公司托关系来灌区的,范师傅在服务公司呆了不少年。工资一直上不去,整好赶上灌区招工,就找了领导来这里了。
范师傅来这里也想拿一把。因为以前的几个人全托关系走了,觉得自己有老资格,康主管又让他划考勤,觉得自己有点权力了,便开始有点张牙舞爪的意思了。总想弄个小头头干,但是苑豪也是想当个小领导,于是两个人整天是明枪暗箭地斗开了。
各企业的口号是“客户是上帝”。但是这里的几个“屈尊大驾”地灌装工给罐车灌装,把司机们几乎当成了“孙子”。灌装的时候让司机自己把灌装管子接到罐车上,然后自己开阀门看着灌。如果灌溢了还训斥司机,而液体不慎喷到司机身上或眼睛里那也是只能认倒霉。这种现象在正规的企业大概不会有吧。灌装工们吸烟到是从来不花钱,自有客户送上来。有时连饭也有人管,真是悠哉悠哉啊!即使这样还不满足,他们还是整天骂街。闲工资低,工作量大。
面对这种状况康主管也只是假装看不见,车间里也不追究此事,所以成了“孙子”的司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如果往上告,那下次再来地结果只有等待装车。理由是现在产品还不合格,合格了再给灌。因此大多司机只能是忍受。但是一些特大客户他们也是不敢惹,像上海的一家公司,这里甲苯和硝基苯有一半销给人家,他们的司机来到这里就象大爷一样,苑豪见了他们也跟“孙子”一样,如果得罪了人家厂里不让你下岗才怪呢!
苑豪和范昭总想在灌装室里争一把,但是车间在这里除了设康主管外就不在设领导了,所以他们也没办法。每天收拾屋子里的卫生觉得屈辱,于是他们就找康主管让大家轮流打扫屋子卫生,这下也许他们心里平衡了。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硝基苯和甲苯停机一冬天了,桶装货也剩不多少了。车间让这两条线开机生产,这下操作工高兴了,因为他们不用每天再出来打扫卫生了。
春天来了,虽然此时对好多人来说正是好时光,但是硝基苯和甲苯的销量依然是不大。生产出来的产品一天能灌四百桶,但是发货却仅有二百来桶。时间一长库存量又大了,没办法刚生产了一个多月只好又停产了。但是这段时间我将灌装机的原理全部摸透了,如果有点小故障我自己能处理了。
这里的一切我都了解了,但是让我们最烦的就是发货问题。化肥车间只要到了下班时间就停止发货了,而我们这里则不行,人家晚上十二点来,车间领导也必须让给装车。这么一来让一些货车老板关系户有了大生意了,他们一天两份发货单,一份是化肥,一份是甲苯或硝基苯。上午先送一趟化肥,下午再来装甲苯或硝基笨。有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上午一辆车也不来装货,而到了下午则一下子来七八辆车。我们一共就四个人,一辆叉车,装这么多车到下班肯定装不完。又得加班,加班也只是管一顿饭,也没有加班费。
这种现象当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了解之后真是太生气了。装车的时候有漏桶我也假装没看见,司机如果看见了就把漏桶换下来。没看见就拉走了,到了客户那儿人家肯定不要啊,没办法又送回来。司机把漏桶送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他们开玩笑说:“你全喝了不就完了吗,再送回来干吗?”
司机听了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还口说:“你在这儿舍不得喝,这不拉回来给你喝吗。”
“嗯——,你这一路这么辛苦干脆喝了吧,就别再往回送了。”
、、、、、、
好在这些现象时间不长,如不然我们还不知怎么生气呢!
第四十二回 娇贵受宠地大学生
停车的时候我们依然是干点零活,剩余地时间就是闲坐着。趁着不忙的时候我还出去买了一部手机,这样通讯就方便多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大氮肥就开车了,各车间打出各样的标语支援大氮肥。象什么“全体动员开动大化肥,”什么“大化肥的开车成功与否,关系着全厂职工的饭碗”等等吧。但无论你喊什么口号我们这些扛活的则装作看不见,因为象我这样只要看薪水多少就行了,没有必要关心那么多。
当然此时不但是我这样,全大氮肥百分之九十的人大概也这么想。我曾经访问过几位在大氮肥现场工作的人员,问他们对这么大型而且是进口的氮肥设备能否开动起来。那几位职工说:“怎么开不起来,我们不管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设备,只要给的钱多,再难的设备我们也能给开动起来。要是给的钱少,能开起来也得磨蹭几个月才能让它正常了。”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有底了,大氮肥肯定能开动起来了。于是我决定给厂里写上一份营销建议,既然是给厂领导写那一两天的准备是不行的。我把买来的书籍资料一本本的翻阅,还拿来《兵法三十六计》进行参考。这份建议我整整写了两个月才算写完,写完之后怎么交给厂老总呢?这又成了困扰我的一个难题。厂办公楼不让随便进,而贾总又很忙。如果想见到贾总必须提前预约,象我这样打游击过来的人贾总连知道都不知道,小割草的人家肯定是不见的。
我去请教过一些老职工,问她们建议该怎么往上交。老职工们说最好还是我自己把建议交到贾总手里,如果让车间主任给往上交,那得一层一层地来。耽搁时间还不说,不知道在哪一层出了差错给忘了,不就更麻烦了吗!听了这些话我觉得有道理,那么该怎么一步能到贾总的手里呢?
我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我泠不丁一摸手机,哎,有了。我看周围没人的时候掏出手机打贾总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打通了,接电话的自称是办公室杨主任,问我有什么事,我把事情一说。杨主任让我把建议现在就交给他就行,我立刻从更衣室里把写的建议拿出来欢天喜地直奔办公楼,来到贾总办公室把建议交给了杨主任。
我的建议是花了不少时间写的,我想假如被贾总看中了,至少可以把我提拔到企划办公室里去。但是事情又出现了变故,贾总这几个礼拜在国外考察呢,杨主任就把我的建议给了一位副总,而副总写了一份批示推给了营销部,而营销部也只是找我谈了谈话便了事了。
这样的结果让我痛苦极了,本以为此时可以柳暗花明了,但却是阴差阳错。唉,看来此地还不是我的热土啊!但此时找不到可以去的新单位,只好暂时在这里呆着吧。
虽然我的建议没有被采用,但是车间里见了我打招呼的人多了起来,以前没见过面或见面不认识的人见了我也打招呼。我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印象最深地刚认识不久的老职工韩春敏。
新上的甲醇生产线也已经竣工准备开机投产了,于是车间把经验多的职工组成甲醇开机组主操作组,把从部队转业的新兵和从别的车间调来的职工组成开机副操作组。韩春敏就是从化肥车间那边调过来的,被组成开机副操作工。开机之前自然是先进行学习了,没事他们就在现场操作室里研究甲醇设备。有一次中午没事,我去他们操作室里玩,一进门就问:“马金强干什么去了?”韩春敏说去甲醇现场学习去了。
“跟我学就行啊,跑现场干吗。又得爬高,又得记反应罐的位置储量,费那劲干吗。我在这里一讲一下全明白了,多省事啊。”我开玩笑地说。
“行,以后你就是这里的总工总指挥了,”韩春敏说。
“你认识这么多人有啥用呢?”她接着问。
“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呀。”
“啊——,人家当领导了,叫不上对方的名字来不显得自己没有水平吗!”另一位女职工附和着说。
第二天我再去他们操作室,一进门大家正在吃饭。韩春敏一见我进来了,便招呼大家低头吃饭。有几位和我熟的人想跟我拉几句,他们刚一开口说话韩春敏赶紧说:“你赶快吃饭,要不饭凉了没法吃了。”她这么一弄,屋子里一个人也不搭理我了,没办法,我只好离开了,好长时间没再来这间屋子。
这份营销建议交上去之后,再看韩春敏则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去她们屋子里后再也不见以前耍弄人的那副嘴脸了,见面之后先问好,然后就是让我帮她写篇稿子。我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心想我们也没有什么矛盾,写一篇就写一篇吧!这是厂里没重视我就对我这样,假如我的建议被贾总重视并且被采用了,我想也许就不单单是这个结果吧!
厂里每年都会来大学生,最受宠的自然还是大本生。然而这批大学生却象是从“皇宫学院”里毕业的,对厂里的老职工一点也不尊敬,无论到哪里都是旁若无人的目光,弄得老职工对她们很生气。偶尔有一回一个老职工无意碰了一个大学生一下,这个大学生生气地说:“你怎么不看着点?”
“老子他娘地早就看见你了,这年头大学生怎么这么娇贵!”那职工嘴里骂着说。
还有一回中午我去食堂吃饭时,大部人都已经吃饱离去了。剩下都是我们这些民工和部分大学生吃饭,这时一个食堂的服务员对民工说:“看这些学生了吗,一个个的都象是少爷。稍微伺候不当就骂我们,你说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如果你家庭条件很好干吗来这里呀,真是素质差劲。”民工们一听都忿忿不平地说:“是啊,一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给厂里做出了多少业绩就给他们这么高的待遇,真是让厂里给宠坏了。我们这些没文化的民工就不行了,累死累活的干连人家一半的钱也拿不到。唉,怨谁呢?只能怨自己当初没上好学吧。”
另一个民工接着说:“是啊是啊,有文化的人就是看不起我们这受苦受累地民工。你看这些大学生有的连领导也不放在眼里。那次我在水汽车间干活,恰好看见一批刚分来的大学生来培训。车间主任让他们把现场的一些碎砖头清理了,结果他们谁也不动手。主任当时就急了说‘你们是大本生啊,我是十年前的大本生。干不干活?要是不干都给我滚蛋’。这些大本生一看干吧,跟主任说回去拿手套。主任说别拿手套了,就这么干。结果这些大本生都老老实实地把现场给打扫干净了。要是当时真把主任惹急了告到贾总那儿,不收拾你个大本才怪呢。”
这个民工说完其他的民工们冲着正在吃饭的大学生高一声低一声地喊了起来:“什么他娘地大本生啊,大本生啊,那也是一筐筐的。”
听了这些话我对这些高材生们也有点不满了,来到灌装办公室里,一眼看见了暂时分配到我们这里的大学生童林。我对童林说:“你们这些刚来大学生是不是把眼睛留在了花花世界而不认识自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童林问道。
于是我就把刚才遇到的一幕以及车间老职工对他们的反映说了一遍。童林听了忙说:“周哥,你说的这些只是个别人,我们大多数是好的。至于你说的那一幕大概是刚进入社会未经过锻炼而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的人。”
“不管怎样,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别看你是大本生,在雷邦集团受宠。真正到了‘大海’里,大概就自己觉得很多地方不足了。难道你没听说过南方好多硕士研究生因找不到工作连饭也吃不上吗,让他们当保安、干秘书都愿意。为什么呢?如果不去也许会被社会淘汰。听说过国外有几个华裔博士因为吃不上饭而跳楼自杀的吗?要明白一句话‘文凭不等于水平,学历不等于能力’。”
“既然能够拿下硕士研究生学位不可能找不到工作,而且在工作中肯定能取得骄人的业绩。主要就是因为干小事放不下架子来,觉得丢人。你想,一个人读研究生、博士什么的比别人付出多少倍的努力,读到这个位置去干小事他的心里能接受得了吗?如果是我也受不了啊!”
“你说的太没道理了,主要是他们没有真正地认识自己。我说的认识自己的意思就是能知道自己的天分是什么,兴趣是什么,自己的潜力有多少,自己的缺点多大。一个人如果要能够真正地认识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社会上闯荡一段时间。闯荡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少潜力,发现自己有多少价值,人的一生是贵在发现自己。
比如,日本的一个职工失业了,当时他的心里很迷茫,不知道去哪里再找饭碗。因为他的年纪大了,很多单位不愿意聘用他。在他茫然之际决定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开一个小超市经营,可是他没有想到经营的小超市生意非常好。凭着自己热情和真诚,不久便把超市开遍了整个日本,那个工人惊讶地说:‘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好的天分和潜力呢’!
如果一味的爱面子放不下架子,那也许社会就没有他的生存于地。在美国的一个中国留学生读完博士后毕业了去找工作,找了好多单位都觉得不合适。来到一家餐馆吃饭时恰好此时没有人来吃饭,于是他就和厨师闲聊起来。这个留学生告诉厨师,他自己找学的专业对口的工作单位这么难找时,厨师对他说:“找工作干吗放不下架子呢?我是学金融学的,当时我很容易就能进入银行工作。可是我对金融很不感兴趣,喜欢厨师工作,所以我就干厨师。如果那时去搞金融也许就没有成果,因为我爱好厨师,所以在餐饮方面取得了很好地业绩。
这样的例子我们国内也不少啊,比如水木年华。他是清华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可是他爱好的是音乐。从事的音乐艺术,并且取得骄人业绩。如果水木年华从事建筑行业,那他也许就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师。这就说明他真正的发现了自己!
不要说现在,就是古代这样地例子也有。五代的时候南唐后主李煜父子就从事错了行业,他们做了国家最高统治者,他们很擅长诗画。诗画方面地水平在文人之中是屈指可数的,但是没有能力把国家治理好,最终亡国而成为阶下囚。
很多的硕士研究生博士后在找到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把他们放在生产线上,但是他的工作能力却远低于一个初中学历的操作工。把他们放在科研部门,却没有任何创新业绩。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属于书呆子类型的,干什么工作都是死搬硬套一点也不灵活,怎么会有业绩呢!满肚子的专业理论却用不上,哪个单位愿意聘用呢?上世纪九五年的时候报纸上就刊登了一篇《研究生‘失业’为什么不稀罕了》文章,大概内容说很多研究生就业容易失业更容易的原因就是研究生工作中待遇高却做不出任何成绩,很多老板不得不将其辞退了。
为什么干工作会死搬硬套呢,我认为他们的天分爱好也许不在那方面。有句话不是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吗,也许他们选择专业的时候认为只有以数理化为主的才是正路。或者说上小学时父母的思想教育也是以数学语文为主,认为学其他的没有出息。譬如我从就爱好音乐,喜欢体育运动。可是上学的时候,父母见我学唱歌很快或体育运动出色他们就说:‘你有这股劲头用在学习上多好,如果用在学习上早就考满分了’。可是我把心思全用在学习上时,只要见了数理化就象是前面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一样,攻克一道难题是要费很大的劲的。很多地时候都是死搬硬套,所以学习成绩不是理想地。
我虽然说爱好音乐,如果让我一个人清唱一首歌曲没有一个人不说我唱得不好的。我非常喜欢通俗歌曲,只要新推出的进步地、歌颂好人的通俗歌曲,我只要听上几遍就能学会,而且连词也全能记住。但是如果让我弹奏乐器伴着乐曲唱就不行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乐器,更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所以只能自己哼唱。”
第四十三回 大氮肥开车成功 进行厂庆
“在上技校的时候,我还发现自己还有机械设备绘图的天分,初中小学的时候数学就不行,到了技校肯定也不行。但是机械绘图却成了我的特长,那些数学、物理可以考满分的高材生可是一遇到机械绘图就象是在爬一架险峻地大山一样难。
如果一个人真正认识自己、发现自己时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战胜自己。所谓的战胜自己就是克服改掉自己身上的缺点,做任何事都要坚持一贯,不要只有三分钟的热度。达到目标不要被胜利的喜悦冲洗掉走过的坎坷地征程,而停滞不前了。拿破仑曾经说过:“自己一生战胜了无数敌人,却没有战胜自己”。
很多的企业家凭着惊人地魄力和精明地经营战术在商海中取得了惊人的业绩,那主要就是认识了自己、发现了自己。但是不少人却没有战胜自己。很多地企业老板在商海中战胜了竞争对手,赢得了市场而赚得了一桶金。业绩达到高峰之后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是继续精心经营事业,而是一副财大气粗、目空一切的作风。不是在外‘泡小姐’就是租房子‘包二奶’,最后弄得和原配夫人离婚。总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将以前所有艰辛和烦恼抛到了九宵云外。那时候就是老板开始走下坡路了,最后弄得一贫如洗。难怪有些外国经济学家评价中国的企业属螃蟹的——一红就完。海尔集团首席执行官张瑞敏说的好‘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时候也许就是最危险地时候’。
如果你有成就事业地理想,那就先从自身做起。先正确认识自己的魄力,真正发现自己的天分和能力,然后战胜自己身上所有的缺点,再付诸于行动挖掘自身地潜力,那么你理想地目标也许就不远了!不愿意留在雷邦集团证明你还是有理想奋斗目标的,这是好的,不过你没有高就的地方就暂时在这里安心工作吧。有了新机会你再另谋高就,不要惹得人见人烦。专家不是说了吗,要先就业,再择业。搞好人际关系是交际地第一重要,俗话说得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吗!”
我说完这些话后童林好久没有说话,从此之后很少听到有反映大学生们目空一切地行为。
大氮肥正式开车了,职工到底是什么心理我不知道,领导们的心我估计则是紧张地,生怕开不起来。听说厂里的几位副总亲临现场指挥调度,黑白地看着,每天仅睡几个小时。甚至一个多月也没有回家过一趟。我没有在开车现场,不知道那里紧张气氛如何,我就拿大氮肥地标语口号和正式工们开玩笑。早晨来厂里食堂吃早饭,见一上夜班的职工正在等着开饭,我凑过去说:“你怎么不去那边开动大氮肥呀?”
“我还没接到通知呢?”那职工也和稀泥地说。
“不是全体动员吗,这不就等于给你了通知了吗。”
“好、好,我吃点饭马上就去。”
“开车的时候一定要努力认真,要是大氮肥开不起来,那你可就没饭碗了!”
“要不我赶快先占下一个吗!”那职工说着一指餐桌上的一个碗,当时我们全笑了。
正在开车的职工们是什么心态呢,有一回下了班,我去湖边上散心。恰好遇到大氮肥的一个刚下白班地职工,我凑过去说:“师傅,大氮肥开车的任务交给你,领导对你们是何等地放心啊!你们开车的成功与否可关系着全厂职工的饭碗呢。”
这位职工一听生气地说:“兄弟,你不在现场不知道啊!那边多累啊,我们每天上班有点下班什么时候走就不知道了。前天我们工作了二十四个小时才让下班的,本来以为可以多歇一天呢,可是不行,第二天就必须得来。我们上这么长时间地班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出什么事故。万一出点什么事故就得重复维修,那到了下班的时候更走不了了。虽然这样我们比你们也不多拿工资,但是却磨练了我们的意志、细心和技术。将来合同到期的时候如果有更好地单位我们就走了,换一种环境也许心情就会不一样的。”
经过领导和职工齐心协力,终于首先将空气分离工序开起来了。这一套开起来大家稍微松口气了,随后则是捷报频传,其余的几套设备相继开车成功。大氮肥全部开起来之后,全厂高层领导们敲锣打鼓地进行了祝贺,这么长时间地努力终于看到了胜利地喜悦。这么长时间工作地疲乏也被高兴地笑容冲洗掉了。
大氮肥开车成功了,恰好此时正是雷邦集团建厂五十周年。领导决定搞厂庆活动进行宣传,扩大影响,提高雷邦集团地知名度。
因为我是临时工,集团怎么搞的厂庆我没看见,爱和稀泥地我废话是少不的。集团搞厂庆而我们则还是继续干活,我拿着取完样品地瓶子来到化验室里。化验室里都是女职工,我一进门见专管化验硝基苯地小王不在,就对正在做分析化验地李姐说:“小王怎么没有来呀?”
“噢,长得漂亮地你都认识呀!”李姐开玩笑地说。
“哎——,你可别这么说呀,要不然我不认识的人不跟你急了,”这一句话屋子里的人把眼睛全转向了我。
“对——,我们这里的人你全认识,”李姐赶忙找了个台阶。
我让李姐给开一张化验结果,她在填写单子地时候我故意对屋里的人说:“你们单位现在五十华诞了?”
“哎——,你把话说明白行吗?你是雷邦集团的人吗?”正在看电脑化验分析结果的王姐不愿意了。
“不是啊。”
“那你是在雷邦集团干什么的?”
“我是扛活的!”
“我们也是扛活的,干吗说是我们单位呢!”
“嗯——,你们是给雷邦做贡献地,哪能说扛活呢。如果让你们贾总听见了不寒心啊,啊哈、、、、、、”
当然玩笑归玩笑,不管雷邦将来发展如何,现在这里仍然没有我的舞台。在歇班地时候,我还是不停地出去寻找新的发展舞台,但是开发区这里大部分单位也是只有厂房和办公楼。而真正生产的厂子只有几个,还跟小作坊的规模差不多。不是我看不上小作坊,只是因为他们的劳动强度太大,而且发工资没准时间。押你两三个月工资算是好的,有的则是干一年活一分钱也没有,老板们推脱说现在资金周转不开,很困难,过一段时间再发工资等等,很烦人的。
无论怎么寻找也找不到比雷邦好的单位,只好暂时在这里呆着吧。
当然,那段时间我也曾向上帝祈祷过,只要让我有了发展自己的舞台,我会把爱全部奉献给世界。可是上帝也许是太忙了,我的祈祷他大概没有听见,什么机遇也没有,什么奇迹也不曾发生。那时我都有点流泪了,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我的诚意没有感动上帝,但是可以感动人间地真情。有一次我去食堂里吃饭,那天去的太早了,当时还没有开饭,吃饭地一个人也没有,我就在那里闲坐着。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太太,手里提着桶去餐厅电热炉打水,没注意地上一小片水。老太太走到上面差点滑倒了,她埋怨说是我泼的。我心说大清早餐厅没有碗什么的,我没事泼水干吗。但此时司务长来了,老太太赶紧提桶去打水,我一见她们领导来了也不说话了,如果我一跟司务长解释老太太又得挨罚。第二天早晨我来到食堂,老太太一看周围没人,便偷偷地拿了两个鸡蛋给我。我明白她这是道歉,当然说拿公家东西不对,但是看厂里每天浪费地东西足够买几万个鸡蛋的。这点东西给我吃了又算什么,总比扔了好吧!从此之后,老太太会时不时地给我两个鸡蛋。
大氮肥开车成功了,我们车间新上的甲醇生产线也开车成功了。一个接一个的喜讯传到贾总耳朵里,贾总真是乐的合不拢嘴呀!但硝基苯地销量依然不乐观,这一年开停了五次。停车的时候我们干点小活就坐在现场休息。
转眼间冬天到了,冬天冷的滋味是不好受地,我们只好钻到铁工具厨里。下大雪了,雪下的还挺厚,用扫帚扫雪还真费劲。于是我去找块钢板挂在叉车特制的桶夹上,再开叉车推雪。嘿,不但省不少劲,而且一推一大片。我真为想的这个法高兴啊!
就在我为能够想到这个办法高兴时,我们的朱师傅为了表现自己或者说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自己的卫生区还没有扫完,就抄起叉车就奔领导们扫雪地地方给领导们扫雪。看见这情景我心里这个气呀,心说你先把自己的卫生区先打扫干净了再去帮忙啊。但是从此之后我就真正对朱凯师傅有点了解了,凡是开叉车给领导干的活千万不要去,都让给他去干。如果你要去了,不是这儿不行就是那里不顺眼。
朱凯和程涛虽然都负责甲醇和硝基苯,一但出了什么事朱师傅则是先把责任推出去,在领导面前故意埋怨大家:“你看怎么样,我早就说过你们不要、、、、、、”而程师傅有什么事则是给大家顶着,所以程师傅很受大家欢迎。朱师傅的耐心更是让人佩服,取样品时一次不合格再取一次,再不合格则再取。直到把整个库存取完为止,只要有一次样品合格了就发货,而如果都不合格也就死心了。再找领导想办法!
又一年过去了,去年厂里聘请来的高才生有三分之一辞职另谋高就了,而剩下的则是都被提拔为技术员了。既然被提拔为技术员那就该发挥才能为雷邦服务了,那么他们的才能发挥了多少作用呢?我也不知道。但是听一些操作工们说这些年轻地技术员们只管工艺流程不出问题,产品合格就行了。而真有了质量问题操作工去问他们该怎样解决,技术员不回答,而是再加一个活让你干,如果再问一次那就再加一个活。气得操作工也不问了,而出了问题也是操作工的。我真是佩服厂里高薪聘请来的高才生不愧是真正有“高才”啊!
今年硝基苯地销量大增,春节过后每天都发好几车货。用罐车来装的也多了,罐车这一来,我们的工作量相对来说小了许多。苑豪他们那边灌罐车业务量也骤然大增,光他们三个人是忙不过来了。领导决定往这里再增加几个人,但是各车间都没有闲人,暂时还调不过来,没办法只好先让他们几个人盯着。
虽然说大家对灌区味大地印象,但是灌区这时却成为了“香饽饽”。很多人都想来灌区,因为这里相对生产线来说技术含量低,劳动强度相对较小。特别是维修班的庄材,为了来灌区不知给领导送了多少礼。庄材别的本事没有,溜奸耍猾,捞取外财,溜须拍马屁那是他的“特长绝活”。还爱面子,如果他让你给他办事你没有办了,他早晚会报复你的。
罐区业务量大增引起了生产部领导们的注意。决定将灌装线扩大规模,扩充人员,然后再设一管理人员。这一消息传到罐区来,想当领导的苑豪和范昭那是争先恐后地在领导面前表现。苑豪从供应处下来一直存在侥幸心理能再回去,但是三年多地时间了也没有消息,那肯定回不去了,干脆想办法在这儿争个一官半职地找找脸面罢。当然这三年多的时间也没少花钱请客送礼,你请客送礼那顶替你的人也请客送礼,人家还是直接面对的是领导,你就更无竞争力了。范昭老是觉得自己是老资格了,认为当领导那是应当的。所以这里勾心斗角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第四十四回 勾心斗角
业务量大增,生产就得加量。这一加量,几个月的生产设备可就受不了,再加上大氮肥开车成功后故障不断地出现,出现大故障时甚至整个大氮肥停车检修。这样一来领导们只好组织全厂职工进行全部大修。
大修之前有的车间组织了青年突击队。我们车间也不例外,组织了一支青年突击队。虽说是青年突击队,但是队员什么年岁地也有。像我们临时工五十多岁的老头也成为了青年突击队队员,这下可倒好,“年轻”了不知多少岁!
因为我是开叉车的,没有加入突击队。大修开始了,程师傅暂时去维修班帮忙了,我和朱凯师傅则留下来清理现场。来车的时候装车,不来车的时候我们开着叉车去各条生产大修线上帮忙。当然装车的时候我开车,而给领导或各维修现场帮忙就是朱师傅了,省的有表现的机会让朱师傅错过了怪难受的!
大修现场今年没看出有往昔地紧张气氛,也许是操作工们帮忙的原因吧。厂里《雷帮集团》报的记者和各车间的宣传员们就站不住脚了,东跑西颠地找采访对象、拍照。但相对干活的人来说轻松多了,而且拿的工资比别人还多一些。当然他报道地事也都是先进事迹!我开着叉车给各大修现场帮忙地时候经常遇到他们,只要看见车间宣传组地张林举起相机拍照时我就过去和稀泥:“我说你他娘地没事浪费电玩吗,不知道节约能源、降低损耗吗?”
“你看这不浪费行吗!”张林倒也实在,一抖手无奈地回答。
大修比平时检修好多了,首先就是伙食大改善了。平时加班检修伙食是两块五毛钱的标准,而现在是六块钱的标准。什么鸡啊、鱼啊、猪肉肘子了都有,并且一天三顿饭都管。大修也可以说给我改善了一下伙食,平时我根本吃不着这些,因为收入有限啊!
其次是时间比平时检修缩短了一些,生产中哪个设备部位坏了,如果是简单地设备很快就修好。如果是复杂地那就没准时间了,也许是晚上十一二点回家,也许是凌晨一两点钟,但是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照样还得来上班。因为维修工人少,设备每天有坏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听维修工说他们十点之前能回到家的时候很少。而大修每天只干十二个小时,劳动强度也低了不少,相对平时来说他们算亨福了。
大修地时候我们灌区地生产线也比以前扩建了五倍,不过这些都是外来地安装公司承包地活。大修结束之后相继从别的班组抽调一些人到灌区来了,当然都是托关系走后门来的,要不然人家领导不放人。这里的人多了,勾心斗角地场面便由暗变成明,最明显地就是苑豪和范争了。他们俩争领导座位地斗争简直到了白热化程度,听说他们一个找厂办公室主任帮忙,另一个找车间主任地把兄弟帮忙,然后再去托车间主任。车间主任一看没法了,只好让我们的主管康明来决定。但是康主管说我才不管呢,你愿用谁就用谁!大修之前车间里就有小道消息说灌区扩建后将和车间脱离,划分给别的部门领导管理,既然这样那谁愿意定班长座位呢。
因为我和苑豪地矛盾冲突很多,我就对新来的几个正式工说:“愿意当官很好啊,拿破仑不是说过吗‘不想当将军地士兵不是好士兵’。但老是当不上官就自己给自己上权难道不怕丢人吗?真是没脸没皮。想当官不要紧,外面单位很多招聘领导职位的,觉得自己是条‘龙’干吗不去‘大海’里施展自己的才华呢?反正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去哪里不也是靠自己的选择了。在这小溪潭里连踢带咬地也不怕窝死啊!”那几位听了哈哈地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我说的是谁。我说完这些话地第二年就刮起了一阵辞职地风,那时辞职的有二百多人,连我们的康主管也另谋高就了,可是苑豪却没有离去。
大修结束了,但我们灌区还没有完工,康主管调我去施工现场帮忙。因为我太年轻了,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爬高。没事地的时候就去休息室里歇着,休息室也可以说是灌区操控室。都是正式工们操作的,我只有在这里休息地权力。休息室里除了电脑操作台之外没有一点干净地方,谁想进来坐椅子上休息必须先拿布擦干净了,否则将会弄一屁股灰尘。正式工们整天在这里休息都不管打扫卫生,自然我也不管,只想把这个表现地“机会”留给想当官地苑豪和范争了,但是他们却不“领情”啊!屋里这么脏有的领导是看不下去的。有一次《雷邦集团》报的记者来灌区拍照,因为拉货地车还没有来,记者和操作工都来屋里休息。我去看电脑前看屏幕上显示地现场图像,不一会进来一位领导模样地人,嘴里吸着烟。他进来之后看了一会屋子,然后径直走到我旁边。用手指捅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这个屋子是干什么的?”
“现场操控地,”我回答说。
“这里的卫生谁管?”
“领导管。”
“哪领导是谁呢?”
“不知道,你问你们正式工就行了。”
“我问你。”
“我不知道,我这今天才来的。”
“哪你为什么不打扫卫生呢?”
“打扫这儿?”我用手一指操作台。
这位领导模样的人一听这话,转身拉开门就出去了,他出去后有个老职工感慨地说:“唉——,领导和职工交流的还是少啊!看来你不认识他?!”
“他管干什么的?”程师傅问大家。屋里的人包括那摄影记者便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的说是项目基建主管,有的说他从尿素起步的,有的说在办公室任总头等等,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程师傅听后生气地骂了起来:“真他娘地没地方消化食去了,什么东西你也管了!”接着又说:“他管不着我们灌区吧?”
“怎么管不着,人家官大,是副总级,”摄影记者说。
“你老人家真厉害啊,这么大地领导你也敢顶撞!”庄材也笑着说。
“啧——,你说俺们这不认识也就这样了,你说你这么年轻再不认识还想不想有好的前途!”一位老职工也打趣地说。
听了这些话自己也觉得可乐,一回头正好看见记者正在看我。我便对记者说:“记者同志,今天的事不用上《雷邦集团》报了吧?”
“怎么,你想出一次名啊?想的美,我们报纸容不下你这么大一版块,哈、、、、、、”虽说我顶撞了这么大级别的干部,但是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议论,我一下忘记了问他们这位高层干部的姓名和职位了。和车间操作工谈论起此事,结果谁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有的还说这个高层干部太没水平,这么大的干部你没事管卫生干吗!
也就是我罢了,如果是苑豪和范争,吓死他们也不敢,他们总怕耽搁了自己的前途。他们的“争斗”是愈演愈烈,简直就要到了动手打架地程度,但是无论怎么闹,上面没有“委任令”那也是白搭。
第二年初夏,厂里辞职的风刮起来了,前后相继二百多人交上辞职报告离去。凡是离去的都是技术或管理方法相当好的人,他们的离去领导们是很心疼的,但是下面职工可高兴了,因为高级人才一走他们就有望涨工资了。
我们的康主管也辞职了,接替他职位的是从车间操作工里提拔出来的石春。石主管这刚一上任,苑豪立刻就把他请到大酒店喝了一桌。因为苑豪很年轻,再则平时跟操作工们经常拉呱,石主管认为此人很有能力。所以车间主任让石春在这里设班长时,苑豪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班长。苑班长上任怎么着也得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吧,于是把大家招集到一起开会说:“灌区以后有归营销部门管理的趋势,如果将来真归了营销部门那管理模式也许要发生改变、、、、、、”。听了这话我心里有点乐,心说那些懂管理的人说还行,我们这几个临时工有的还是文盲,谁管你什么模式不模式的。不会说规章多一些,制度严格一些这样多明白啊!何必咬文嚼字的“拽”呢。他这一干上领导岗位就开始张牙舞爪、忘乎所以,气焰更加嚣张了!
苑班长上任后三个月,石主管又因工作需要调走了。这时车间又抽不出人来主管这一块,再则这一片技术含量也不高,干脆把灌区这一片主管权力全部交给了苑豪,但级别并未改变。虽然这样,苑豪心里也是高兴地了不得,因为属主任直接领导了,从此之后他变的更加得意忘形了。
因为工作需要,朱凯师傅调到别的车间灌区去了,这里只留下了程师傅。程师傅脾气比较好一些,大家也愿意他留下。这时我们临时工的矛盾也慢慢地展现出来。经过几年的变迁,我们四个临时工也相继换了几个人,走了年轻的又换了几个老的,最年轻的就是我了。我干活是最多地,但是薪水却并不比他们多,我也没有跟领导反映。而那几个老奸巨滑地人则是工资不少拿,还时不时受到领导的表彰。
苑班长上任后把灌区分为灌罐车组和灌桶组,我们临时工就是灌桶组,他给我们的工资就给定住六百五,说是干的好的多奖励,干的不好地少奖励,但是每次发工资都是一样多。从来没有见奖励任何人,但是如果说罚你那是准的,什么时候也“糊涂”不了。有时苑班长也“难得糊涂”。有一次我请假回家十天,这十天是没有工资的。回来后苑班长说把我十天的工资全部加在他们身上,每个人加七十块钱。当时时桧几个人挺高兴,认为苑豪是好领导。可是发工资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应发的工资再加上苑班长额外加的七十块钱,一共才六百七十块钱。大家都很生气,如果真加上七十块钱应该七百二才对,怎么才六百七十块钱呢?但是大家谁也没有胆量去问苑班长,也就只好这样了。
苑豪上任后,那几个溜奸耍滑地老家伙有点收敛了,但财迷地心是一点也不收敛。我们这里灌的桶都是外面买来的,有新旧两种桶,都是用半挂车拉来的,一半挂能装四百多个桶。车一来我们就卸车,一开始我们卸空桶都是白卸。而后来几个老“油条”开始刁难司机,车来了让司机自己卸。司机黑白地跑车本来就够累的哪有力气再卸车呢,只好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让我们卸车。这五十块钱我们大家伙平分,但有时老“油条”时桧自己全掖起来,就说司机没有给钱,或者是掖起一部分来剩下的再分给大伙,就说是司机一共给了这些。
时桧这么做开始大家还相信,但时间长了就起疑心了。都背后说他给掖起一部分钱,但是都没有证据,于是我决定探个究竟。后来我对常来送货的几个车问了一下卸车费的情况,果然和我们分到的钱不符,于是我对司机说:“以后把钱给我好了,别的你就甭管了。”我把钱拿来后全部都给大家平分。
随着业务量越来越大,我们几个人实在忙不开了,便又招了四个人。招这四个人时可费劲了,因为我们这里和别的单位相比工资低一些,凡是能卖力气干苦力活地中年人根本不来。凡是来的都是五十岁以上而且是找工作难找的人。
因为程师傅对我很好,自从康主管辞职后,灌装机上的毛病我给解决了不少。主要就是为了帮程师傅,新来的这几个人的灌装操作大部分是我教的。几个老灌装工不知什么原因排挤他们新来的人,而我则是同等对待。老灌装工时桧如果去领劳保用品准会藏起一些来据为己有,而如果是我去领则全部分发给大家。来了送桶的车大家卸车的时候,时桧他们往往不分给新来的人。新来的几个人心里很不满,几个人一起去找程师傅把这件事一说。程师傅立刻对那几个老灌装说以后卸车必须都有钱,不能私吞。
第四十五回 灌区整改
人员多了,工作量相对地来说少了一些,因为我最年轻,因此一些登高作业又成了我的事了。但是现场秩序就有点乱了,苑班长决定设一临时工组长。让最能“摆活”地马文虎担任,但是马师傅拒绝了,让老“油条”时桧担任,理由是以懒治懒。苑班长觉得这样也好,于是就决定任命时桧为临时工组长。
老“油条”时桧任组长新来的几个人心里都不愿意,事后他们对我说:“这个组长该你来当,灌装机这一套就你懂得最多。出了小问题你当场就给解决了,这多好啊!”
“人家马文虎说要以懒治懒,既然这样了你还能说什么呢,”我说。
“什么,以懒治懒?万一懒人治不了懒人再给带懒了呢!”
当然事以至此大家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有了小领导我就什么也不用管了。
小领导就该发挥作用了,但是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制造矛盾。马文虎推荐时桧当组长是为了达到懒人懒人地目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时桧当上组长后更懒。什么活也不干或者干的很少,因此大家的意见很大。
更要命的是苑豪把溜须拍马屁属一流的庄材也调到灌桶组来了,他这一来矛盾就更大了。因为他的财迷心太重了,不过一开始我并未觉察出来。通过发生的几件事我才明白了,因此我们的矛盾也就发生了。
有一次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一辆装桶的车,庄材让我们装车。下班的时间到了还没有装完,司机说给大家加班费让把车给装完,大家看到司机给钱了,决定把车给装完了。可是庄材却不让给装了,大家为了这点加班费也就不听他的了。到了下午又来了装桶的车,庄材把中午在这儿加班装车的几个人全部招呼过来说:“你们不是愿意装车吗?都装车去吧!”事后庄材还对我:“嗯,不听我的话,既然这样那就去装车吧。”当时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次快下班了来了一辆送油漆涂料的车,庄材让我给看着卸车。下班的时间到了,我准备下班走。司机赶紧掏出十块钱来让我给加会班卸完,卸完车后庄材见我才走生气地问道:“你怎么才走啊?”
“他的车没卸完怎么走啊?”
“哎——,我刚跟他们说了,怎么你又想炸刺啊!”庄材生气地说,当时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
为了试探庄材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买了一盒烟偷偷地给庄材,庄材一见毫不客气地接过烟,然后装模做样地说:“咱的劳动力就这么不值钱吗!”这时我才明白不听话地意思就是把所有的额外收入全部装进他的腰包才行。庄材为了捞外材,先使出了他拍马屁的“绝招”把苑豪哄住,尔后就对司机进行敲诈勒索。来装货的车了,庄材找各种理由不让给装,司机给他塞上盒烟或者五十块钱才给装车。来了送桶的车我们不给卸车司机就自己卸,他们自己卸车时,只要桶落地变点形或掉点漆了,庄材就赶忙跑过来嚷嚷道:“别卸了、别卸了,把这些桶全拉回去,俺不要了、俺不要了。”吓得司机赶紧给他塞上五十或一百块钱,这样就没事了。
这些情况也不知道苑豪了解否,苑班长只知道庄材把他哄得象孩子一样。而苑班长大部分时间则是去给车间主任“拍马屁”去了,哪有心思去了解现场真实情况啊!以致于一年后自己怎么下的台都不知道,下台后那时候大家都说:“狗娘养的,你可算下来了。”这都是后话,暂先不提!
庄材捞我们应得的外财,当然我们不愿意了,但是谁也不敢言语。庄材也怕捅出大漏子来,于是决定和大家平分。然而可气地事来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组长时桧把大家招集在一起,对大家说:“我跟大伙说个事啊,以后再装车卸车不能再要钱了,谁要是再要钱让我知道了再说。”
时桧说完这些话当时我以为从此之后勒索司机的事以后就结束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却比以前更厉害了。不过收入则是全部或大部分进入了庄材的腰包了,少部分可能进入了时桧地腰包了。看到这种情况我太生气了,当然勒索司机是不对的,但是司机做法太可气了。有些拉货的关系户不到下班不来,他一来装车又不得不加班给装。但是厂里又不给加班费,那谁愿意干呢!更可气地是有的晚上九点十点钟的才来,甚至更晚!所以向司机要点钱那也是不可避免的,我认为更应该。这点钱再让庄材和时桧吞了谁愿意呀!
于是,每次大家卸车或装车的时候我对司机说:“你把钱全给我,什么你也别管了。”完事之后我把钱全部给大家平分,时桧虽然是组长,但是架不住大家的舆论,也就没有拦截加班费。虽然这样,但是每次得来的“外财”分给大家的时候总是剩下一两块钱,这样就没法再分了,于是大家都让我自己要了。因为有庄材这条“狼”,开始的时候谁也不敢接这钱,都是我拿着得来的钱给大家分,因为每次都剩余几块钱,时间长了,大家一看庄材不来找麻烦了,有的人就开始主动拿钱给大家分,主要是为了那剩余地几块钱。
我估计时桧把这些情况全告诉了庄材,庄材虽然没有直接对我报复,但后来有一次我去办公室打水时苑豪对我说:“我听庄材说你不听他的话,既然听程师傅地干吗不听他的呢?别忘记了他也是你的领导啊!”一听这话我知道这是庄材给苑豪打报告了,苑豪接着说:“你可别忘记了一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呀!”听了这话我心里很生气,本来想一股脑地把所有的事情全说出来,又想起来庄材和苑豪是狼狈为奸的一对铁弟兄儿。于是决定试探地说:“装货的车下班的时候来了,司机给大家加班费给装上而他却不让你说对吗?”
“对呀,不让加班就别加吗。”
“那为什么有时下班了车来了大家不给加班凭什么又非让加班呢?”
“庄材怎么说你就怎么办行了,说这些干吗!”苑豪带着火气说。
我把情况反映给了程师傅,程师傅也是很生气,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只要程师傅上班的时候所有的额外得来的钱全部交给了他,他再分给大家。程师傅不上班的时候,我就把这些钱全部收起来分给大家,当然这肯定是得罪庄材和时桧了,但为了大家地利益我也就不考虑那些了。
时桧的这点外材收入少了,脑子也得想别的法呀!这时业务大了很多。业务量一大了自然买进来的桶多了,每天都能进来好几半挂桶。卸车的钱他全攥在手里了,说回家把钱给找零,到第二天再分给大家。卸的这几辆车到底多少钱谁也不知道,那时时桧即使不掖起一部分钱大家也都怀疑他贪污了。因此,因为他,大家闹的矛盾更多了。
他又瞅准了加班装车的活,很多司机来拉货时常地来晚了,来晚了给你装车就得给钱啊,你为了赚钱不容易,我们打工也是为了赚钱啊,但是加班没有钱,我们更不容易了,给点加班费那是应该的。快下班了只要车一来,时桧就对离家远的人说:“你们道远走吧,我们在这儿加会班就行了。”有时下班回家时走到半路又回来装车,说是怕大家装不上车。不管是不是好心来装车,背后都说时桧为了钱连自己的爹大概也不会认了。
话虽然这么说,离家远的人赚不到钱心里那是肯定不愿意啊!时间长了,他们时常守着我骂时桧,他们跟我不见外了。看到这种情况我又找到程师傅,让他给划分小组,轮流加班装车。程师傅给大家划分小组后谁也没有怨言了。虽然这样但时间长了,有的人想钱都快想疯了,在正常的上班时间内来拉货地车,他们也向司机勒索钱、烟什么的。我一看这样太不象话了,但又无法阻拦,以后什么事我也就不再管了。
正式工那边我不了解什么情况,苑豪对他们也是狠。很多正式工背后也是骂苑班长,但是人家掌权你没办法。苑豪也对他们充满了希望,有一次我跟庄材吵架,苑豪开会的时候说:“你们临时工自己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吗?以后凡是穿红袄(正式工工作服都是红色)的就能管了你们。”听了这话,现场再有任何事我也不管了,哪怕是威胁到大家生命安全隐患缺陷!
苑豪大部分时间给领导溜须拍马屁去了,大家对他蛮横又不满。所以难免会出一些事了,灌罐车物料灌溢溅到司机身上或眼睛里那是习以为常了,这点小事也不上报,车间自然也不知道,除了苑豪罚灌装工些钱外别的也就没有人追究了。但是出的质量问题是瞒不住的,因为不合格产品发出去,销售人员首先找车间主任。出现一次两次车间也就罚款了事,但出现的问题多了就引起车间注意了。
面对这种状况,我作为扛活地民工也假装看不见吧,有一次车间维修班派来一个修理机泵的年轻的维修工,他把一台出了故障的机泵修好之后找我闲谈。他问我:“周哥,我听说你对管理有很大见解,你对灌区管理方式有何评价?”
“没有什么评价,但是我告诉你几句话。如果这里的管理方式一点也不改变地话,三年之内领导人全不换地情况下,苑豪有哭的时候,那时我们的车间主任也要倒霉的。”
“这里的管理漏洞挺多吗?”
“对,这里就是一颗隐形地无声炸弹,一旦有一天爆炸,那就会牵扯好几个人呢!”
也不知这位维修工和领导反映了我说的几句话还是巧合,第二天车间就派来了以巩向晖为首的几个技术员来进行整改。大概有的技术员想在这里捞个官干吧,对整改特别卖力,对待职工很凶。他们一来苑豪就象只“哈叭狗”一样前后紧拍着“马屁”,生怕自己地“乌纱帽”被降级或丢掉。
技术员们来了几天之后制订了一套整改方案。
首先进行班组改革,原来是两个班组,现在给分为三个班组。原来的两个班组既管产品的最后一道生产工序,还管灌罐车、灌桶、发货什么的,显得比较乱。现在划分地这三个班组就一组专管产品的最后一道生产工序,班长由范昭担任。一组是专门管灌罐车,班长由程涛担任。最后一组就是专管灌桶的,也是外财最多地一组,由“财迷转向”的庄材担任。庄材能够担任这一班长的职务也是跟苑豪狼狈为奸的结果!
其次不再允许司机参与灌装,如果发现有司机参与灌装地先罚班长,再重罚灌装工。本来人手就少,这样一来灌装工工作量就大了。灌溢的次数更多了,苑豪见了就会象疯狗一样上去猛吼,生怕挨巩向晖批评。工作量一大,再加上领导们的咋乎,操作工因为着急忘记关阀门就在所难免了。有一次一个副操作工忘记关阀门了,主操作工去开灌装泵时,因为压力很大,灌装软管象一条发疯地“巨莽”一样飞舞起来,料也撒了一片,当时还喷了我一身,幸亏当时我穿的厚,如不然后果就很难想象了。我衣服上残留的料味好几天也下不去。
再次对现场进行了整改。现场整改事可就多了,因为人手不够,还从别的车间调来几个临时工,不是这里划线就是那里刷漆,整天不是这儿涂就是那儿抹,忙得是不亦乐乎。苑豪和庄材是“铁哥们”,所以庄材就被苑豪任命为现场整改总调度。有了这一任命庄材溜须拍马屁的“绝活”使得更绝了,也可以称得上是“如鱼得水”。巩向晖看到哪里不行,他还没有说话庄材就象狗一样立刻去拾掇。巩向晖这一重用他,庄材就更加不可一世了,把正式工也不放在眼里,时常因一点小事跟别人吵起来,他们来找苑豪评理,跟庄材吵架的正式职工也是有理无法讲的。
最后整改的问题就是吃拿咔要了,巩向晖给我们开会三令五申地强调不准勒索客户。虽然这样,但是外财“交易”仍在秘密进行着。巩领导来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说没有这些事,但是一些个别人因为对时桧和庄材的愤恨,就对巩向晖说:“有,还不少呢。但是大部分都被贪污了。”就这一句话坏了,大家再向司机要钱就费劲了。因此再来送桶的车大家谁也不给卸车了,司机一看也没有法了,只好自己掏钱从厂外面雇人卸车。从外面雇人价钱有点贵,有的司机就对我们说:“你们给我们卸车,我把卸车的钱偷偷地给你们不就行了吗?”
“不行,这些钱全被‘狼’给吃了,到不了我们手里,所以你还是自己雇人吧!”有的人说。得,这样大家倒是谁也不生气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在骂时桧和庄材呢,说如果不是他们俩的贪心,那卸车挣钱地事还是大家的。
第四十六回 请假休息 总结人生过失
整改进行的如火如萘,而其中最倒霉的就是我了。虽然我干的活不少,也很认真,但是有一次巩向晖的一句问话却让我里面有文章。巩向晖问我:“周冰,工作积极性如何啊?”
“挺好啊,”我回答说。
“再不积极就快挨收拾了。”
巩向晖没有来改造前我估计他对我印象很好,当然主要是肖红新的“义务”宣传和大多数人的口碑了,所以他说这句话我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后来发生的几件事又让我不得不又想起了这句话,那时我在想我到底干什么了他跟我说这句话!估计大概以前我把卸车的钱给大家伙平分的事,苑豪和庄材在巩向晖面前不知说了我一些什么话。
以前车间修设备时,那里的技术员经常来招呼叉车去帮忙,苑豪也不敢得罪车间技术员们,人家只要来一个电话苑豪立刻就让我开叉车去。现在业务太大了,实在是太忙了,巩向晖告诉几个小领导不让叉车再去车间帮忙了,但是我不知道。有一回,技术员邵宝用叉车去仓库领东西,苑豪和庄材都不敢得罪他,立刻让我开着叉车去仓库找邵宝,不过当时也没告诉我去干什么。在路上正好遇上巩向晖,他一见我开着叉车去仓库生气地问道:“谁让你开叉车去仓库领东西的,我不是说不让叉车再去帮忙了吗?”
“这是庄材和苑豪让我去的,”我回答说。
“你听他们的啊!”巩向晖拿出手机立刻打电话熊了他们一翻。听了这话我觉得有点生气,人家是领导我不听行吗。来到仓库,邵宝一见叉车来了,阀门、瓷盆等什么东西地往叉车上搬,恨不得把整个仓库都搬空了,把叉车塞得几乎一点缝隙都没有了。回到灌装区的时候,庄材一见我领这么多东西来又带着火问我:“周,这么多东西谁让你带的?”
我指了一下邵宝说:“他让带的。”
庄材立刻说:“以后我让你带什么就带什么,我只让你带阀门来,你说你带这么多东西,我要是罚你十块钱太不合适了吧!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我心里这个气,心说你也没告诉我领什么东西呀,你只告诉我去仓库里找邵宝。看来你挨巩向晖的熊冲我发火,有本事你去找邵宝呀。冲我撒气干吗,我刚想反驳他几句,恰好苑豪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看到这个情景立刻说:“行了行了,别胡闹了,”我这才把一车的东西全部卸下车去。
我们这里经常有漏桶,司机来装车的时候,如果他们看见有漏桶就放一边去了。而出门之后再发现有漏桶回来换或者到客户那里有漏桶退回来的,只要有销售科的批条灌区立刻就收下了。庄材自己独揽灌桶组时,客户退回来得漏桶即使有销售部门的批条也不收,司机只好塞给他一些钱才收下。巩向晖的原则是出门的桶一律不负责,有销售部门的批条也不行。但是有一次一个司机拉回来一个漏桶,庄材在厂外面什么交易我就不知道了,他让我给卸下来了。我给卸下来之后巩向晖知道了,问我这漏桶谁让卸的?
“庄材让卸下来的,”我回答说。
“谁让卸也不行,”巩向晖生气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一阵,我可是让巩向晖和另一名技术员宫俅给折腾地不清,发错货冲我发火。外来施工的去水管接桶水和水泥也冲我发火,问我他们接水为什么不去管。我心说人家接桶水有什么,难道就这样小气。
因为后来发货一连串出事,庄材被巩向晖免职了,灌桶组暂时由苑豪代管。庄材这一被免职,再看他则象是被霜打茄子——蔫了。庄材那是爱面子的人,既愿当官又想发财。他的溜须拍马屁的“绝活”在苑豪这里使得相当好,但在巩向晖这里却失灵了。如果不是巩向晖在这里,庄材即使犯再大的错误苑豪也不会将他免职。
苑班长既然又干了一个职务,那也得装模做样地开会宣布一下啊,于是苑豪招集大家给我们开会,说:“我暂时代管灌桶组,以后我再找一个合适人选做你们组长。要不以后有机会我再让庄材上来,希望大家尽心尽力辅助我工作、、、、、、”。
苑豪直接来领导我们组大家心里立刻崩紧了一根弦,因为都怕挨“咬”。虽然庄材这条“狼”被免职了,但是我的心里却象翻江倒海一样,自己也说不上什么滋味。为了让自己的心清静放松一下,我向领导请了两个月的假回德州了。当然,这两个月也是为了看在德州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单位,准备再一次“跳槽”了。
回到德州后在哥哥家住下,此时已是冰冷地冬天了,正是用工淡季。我想暂时不去找工作了,决定去买一台电脑把这些往事全部写成一部作品,同时也为了向自己倾诉和发泄内心地烦恼!
第二天,我去家电商场去选购电脑,来到一家电电脑经营区,营业员的嘴就象蹦豆似的给我介绍各种品牌地电脑。我选中一儿款电脑后营业员给我去后面提货,我趁着这空间参观各种品牌的电脑。营业员们也没事闲聊起来,她们的闲谈中无意中听到一个爆炸性新闻,说德江集团董事长李长森昨晚上吊了。听到这个消息当时我以为是听错了,根本不相信是真的。因为李总那是市里有名地企业家,多次受到省、市里的表彰,听说身份好几十个亿呢!事业正在蒸蒸日上,怎么想起来去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呢?
我带着电脑回到哥哥家中后,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德江集团同学赵彬的电话。先说了一些客套问候话之后,话题一转问题:“随礼准备随多少钱的份子啊?”
“随份子,随什么份子啊?”
“哎——,你老板去阎王那儿去报到难到不给弄点告别的礼呀,好让他去给阎罗送礼去呀!”
“得得得,别给人家胡乱造谣,人家活得好好地干吗说去死啊,昨天我上的中班,能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一想这是昨晚上发生的事,毕竟还未得到证实,暂时先别下结论了。于是我们闲谈了几句就挂了。第二天我又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彬地手机:“喂,准备随多少份子呢?”
“哈、、、、、、,随什么份子啊,走就走吧,也不跟大家告别。唉,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化作一盒灰去天堂吧,没有必要再流恋世间了。”
李长森自杀的原因众说纷纭,我也没必要去关注,但据有人说他死的时候把钱扔的满屋子都是。也许他死之前在反思,一生“奋斗”来的这么多钱死了却无法带走,假如扔的这些钱全部捐给社会,那又能救了多少因贫困辍学的孩子,又能为多少因病致贫,而债台高筑的人解决了家庭的经济困难呢!
据说李总以前穷的连双鞋子也穿不上,能够奋斗到集团总裁的位置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大风大浪,创造了多少地荣誉。为了能够得到升迁不知经历多少个烟酒场合,又给不知多少人溜须拍马屁,也许他自己也记不起来了。然而,人生达到高峰时候来路不明钱也装进了腰包后,却是带着遗憾离去了,但是“奋斗”来的钱却一分也无法带走。也许临别世间时在想:坐在这位置时自己的行为不知多少在骂,然而去阴间“赎罪”时也没有同情自己,然而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不去过平凡而快乐的人生?平静的生活呢?
李长森死那是有哭有乐的,哭的人都是他的亲戚。有人说在德江集团的职工中有五分之一就是他的亲戚,不少亲戚还被提干发财了。李总这一离去就失去了后台,因此有的亲戚还辞职了。乐得人那就是大部分职工了,都说又一个贪官终于离去了。当然乐得人里面其中也有我,如果不是当初让交那两万八千块钱,我何至于到处流浪漂泊呢。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庆幸当初没有交那两万八千块钱!
我离开德江集团的第二个月,公司因资金周转困难,有两个月没有发出工资来。到了第二年春天,集团实行股份制。让全厂职工交两万三千块钱入股,管理人员交的还多,三个月内全部交齐。管理层当然不在乎了,但是普通职工可不愿意入股,都怕万一公司破产钱砸里面。公司文件下达后,很多人拖着不交钱,这三个月当然也是一个考虑地期间。随着交钱日期的日趋临近,好多人的思想开始松动了。因为此时正是“减员增效”的一个时期,好多单位都开始裁员,下岗职工很多,找份工作很难。操作工都没有一技之长,万一下岗他们怕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因此很多人陆续把钱交上了。
最后全集团只有二十多人没有交钱,面对这些人不交钱入股,公司也没有让他们下岗,而是让他们去包装车间扛水泥袋子去。这些人都没有干过力气活,谁能扛得了水泥袋子呢,于是都辞职离去了。
实行股份制份公司,年终分红利了。每个普通职工分了六百块钱的红,但是有三个月奖金没有了,得,等于是没有分。到了第二年冬季,厂里又集资还贷款,每个人最少也得交两万块钱,并且承诺利息比银行高,而且还涨一级工资。还承诺交的钱越多利息越高,工资级别涨得也高。
这咋一看是挺诱人的,但是面对公司现状大家心里都没底,万一破产了那集资的钱不是打水漂了吗!所以管理人员都交钱了,普通职工仅交了几千块钱。这就不错了,入股地那两万三千块钱还没有挣回来,哪里有钱再交集资款呢!后来还集了几次资,德江集团的职工都说挣到手的工资还没等热乎就被收回去!听说还有一年是水泥销售淡季地时候,全厂职工有一个月发工资最多地才一百五十多块钱,而发的少的则是几十或几块几毛钱,有的甚至还往厂里交钱,说发的那些钱还不够交保险的。唉,一个月白忙活!那什么原因发这么点工资呢?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一来那职工的积极性能高的了吗?进车间看看,不该浪费地东西太多了。满地螺丝没有人捡,设备出了故障假装没有看见,挺好的设备零件被扔到垃圾坑里甚至埋掉等等。有一职工说过,如果德江集团糟塌地这些东西卖掉足够工人开一个月工资的。
就在我写这些往事的时候,从雷邦传来消息说苑豪也因工作失误被巩向晖免职了。看来巩向晖在那里调查了一段时间,看到管理漏洞这么多有点醒悟了,但愿他能够分出谁是“千里马”。能够重用那些工作上勤恳而又能发挥个人才能的良将,为任何一个职工创造施展才干的舞台!让被称为“鲁西明珠”的雷邦集团的服务窗口更加明亮!
苑豪这个“官疯子”被免职那是大快人心啊!张牙舞爪的苑主管被贬为干活的普通职工自然心理上接受不了,但这又能怨谁呢?如果不是大部分时间去给领导拍马屁,而又喜欢接近那些溜须拍马屁的小人,哪会将灌区弄得如此混乱;如果不是他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也许我会给他很多管理建议;如果不是他对“官乌纱”如此崇拜,独断专行而又装模作样地给大家做无用地思想工作,而不采取行动方法,哪会在官场里一败涂地呢!
故事就讲到这儿吧,这几年虽然漂泊,的确是吃了不少苦。但是却得到了更宝贵地财富,让我明白失去了并不意味着就是失败了。只有在不断地磨砺中才能使自己更加坚强,才能经受风雨。社会是个大学校,在这里学到的东西远比学校里学到地东西更重要。在这里,我要向一些莘莘地学子们说:“只要你对生活充满了勇气,对理想充满了热情,就要经受住风雨地考验,社会就会接纳你的。在你最艰难困苦地时候,别忘记了只要跨越过去,就是幸福地等待!”同时我也要向为生活忙碌地朋友说:“人生之路顺利与坎坷相伴,每天忙碌谁都盼望收获。让昨天的烦恼随风而去,让今天地热情化作笑脸,给忙碌地心情放个假,让疲惫的身体放松,灿烂阳光万里情空,让微笑与快乐常伴随着我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