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道章：为了让病人重新站起来

魏明东

     从医30余载，看过多少病人？做过多少关节手术？骨科专家蔡道章摇摇头说他记不清了！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厌其烦地为病人查病、解释、开方和一台接一台的手术连轴转，体力和脑力极大透支，但他乐在其中，脸上常带微笑。他的幸福感从何而来？他常常对学生说：“你选定了这个职业，就要干好，最根本的就是帮患者解决问题，为他们着想。”而他自己，“虽然每天都很忙很累，但做自己愿意做的事，能让病人脱离拐杖、轮椅，重新站起，自由活动，我感到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
　　严“医生不能过分依赖各种检查报告”
　　节前的一天，南方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门诊楼里一间普遍的诊室。来自省内各地、香港地区、省外的病人一个接一个走进诊室。有的是膝关节半月板损伤；有的是打篮球运动时膝盖前交叉韧带断裂手术后复查；有的是老年人骨关节炎导致走路疼痛咨询是否需要手术……几乎每一个病人，蔡道章都会俯下身子，拉高病人的裤腿，用手去按病人的膝关节部位查找痛点，“这里痛？”、“这里痛不痛？”、“这样按痛不痛？”……有的病人得走几步让他看看，最后还得躺上检查床继续检查，只见他抓着病人的脚，让病人曲腿、伸直，左右旋转关节位置，再次寻找病变部位……检查完洗洗手，再从桌上拿过一个人体膝关节的小模型，仔细告诉病人，痛从何来，是哪一个部位出问题了：究竟是骨关节严重受伤出问题了，要手术治疗，还是一般的退行性病变、半月板轻微劳损，或是肌肉软组织损伤了，只需要擦药打针保守治疗……这个诊疗“三部曲”不断重复，人人如此，从头到尾，只见他态度和蔼，解释耐心，有问必答，不少患者愁容满面走近，神态轻松离去……
　　“你这样每个人都查体，还得解释半天，多累啊！”采访时记者问。“病人如果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痛，治疗的依从性就会差一些，你跟他解释清楚，他们听话治疗，往往效果会好一些，至于要手术的病人，更要说清楚是人体哪个零件出问题了，弄明白了他们心理压力会小一些。”他对记者解释，作为医生不能过分依赖各种检查报告，体格检查对诊断很重要，其实有的疼，你按一按摸一模，根据病人的反应结合病史就大概能清楚病因了，如果只看检查单不重视查体，就有点本末倒置，那样看病不行！
　　慎“对病人来说，手术本身也是一种损伤”
　　作为一名骨科手术专家，蔡道章往往在了解病人情况后表示“先不急着手术，保守治疗看看有没好转再说”。
　　29岁的小张说一次打篮球抢篮板后跳起落地，发现右边膝盖很痛，如果不运动，不那么痛，一运动，疼痛会加剧。蔡道章对小伙子两边膝关节进行检查，然后告诉小伙子：“我怀疑你右边膝盖半月板有问题，另外可能髌股关节也有损伤，里面发生无菌炎症，先试试保守疗法，吃些药，治疗无效再考虑手术比较好，虽然现在微创手术的伤口小，但毕竟是个手术，费用也不少。”小张同意后高兴离去。
　　44岁的骆女士来自香港，左边膝关节痛一年半，曾在当地小诊所针灸过，做理疗就缓解，不做仍然疼痛难忍，“应该是无菌炎症，建议回去在最痛点处擦药，一天五次。同时在关节内打一针玻璃酸钠注射液，看看有没有效果再说，有80%的人打了针治疗后有效，有20%的人打了后无效。”他建议先保守治疗再看看，“检查发现关节还没有大问题，应该是退行性病变，但手术也太早了！没必要！”
　　记者发现病人中有不少年轻的面孔，打听一下年龄都在20多至40岁不到，女性较多。蔡道章称，这些病人很多都与运动不当造成的关节劳损有关，如果不及时纠正运动方式，不进行早期治疗，随着年龄增长，病情也容易越来越严重，发展到最后就非做手术不可，“我希望他们手术的时间能晚一点，尽量能不做就不做”。
　　“做手术对医生来说不是件难事，目前也的确存在手术指征掌握不严，过度治疗倾向，有些病人术后病情可能会缓解快一些，不像保守治疗这样疗程长、起效慢，但对于病人来说，手术本身也是一种损伤，除非是手术目的明确，预期效果好，或病变已严重影响生活质量，要不我不会建议他们做手术。”他说。

魏明东

精“骨科手术要求精准到位，每一次都要做好”
　　“因为热爱所以专注”，蔡道章长达30几年的骨科临床一线历程令他练就了一流的手术绝活。“人有206块骨头，每块都不一样，每个人情况各不相同，一台手术就是一次新挑战。例如膝关节置换手术、假关节的安装，在三维空间的任何方向出现超过3度的轻微偏差，手术后都可能会出现关节的疼痛和活动不灵，所以骨科手术要求精准到位，力尽完美，每一次都要做好！”
　　骨关节微创手术的特点是对病人损伤小，恢复快，但对精准度要求极高，对医生的技术和设备要求高，有时手术之前很难准确预计突发情况，棘手的问题随时会有。所以，蔡道章认为必须吃透了才能去实际操作手术，不能在手术台上发现问题时才思考如何解决，这就需要不断地学习和研究。他介绍道：“现在医疗科技发展很快，比如膝关节手术，以前传统的手术要切开关节10—15厘米，将膝盖（髌骨）翻过去，再把里面的病灶处理好，过程复杂，后期要三个月才能恢复，并发症多，病人生活大受影响，现在采用关节镜微创手术，只要在关节上打2-3个0.5厘米的小洞，把里面的病灶处理好就行了，创伤小，患者第二天就可以行动了，但越是精细，越是不能有偏差，否则效果会打折扣。”
　　精益求精的态度，令他一直不断进取，超越自我。目前，他在已成功开展了四肢大关节人工关节置换术的基础上，又对复杂的关节畸形和关节置换手术后失败的翻修手术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探索，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被广东省评定为人工关节置换术指导专家；开展的全身六大关节镜检查和镜下手术已在国内处于先进水平；率先在广东开展了关节镜下膝关节前、后交叉韧带重建术、膝关节半月板修补术、关节内骨折关节镜监视下复位固定术等高难度手术。（记者 陈映平 通讯员 孙健 陈晓霖）
　　名医档案
　　蔡道章，从业近30年，现任南方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副院长、南方医科大学骨科系副主任、骨科中心副主任、关节外科主任、运动医学中心主任。广东省白求恩式医务工作者、广东省人工关节置换术指导专家。主要对关节疾病的基础和临床进行研究。2012年他对专业的深度追求使他成为“中国名医百强榜”关节镜外科上榜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