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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 哨
王建国
那一天巡夜,班长问我和谁搭班。因为自己和随清是老伙计,知道他是个老党员,做事丁是丁,卯是卯的,和他同班永无闪失,就毫不犹豫地和他配了对儿。
当天晚班,我们四点到岗。首先按要求监督大家的操作。早班的同志们离开后,他带着我,锁好了路口和西大厅南北两侧的三个大门、小门。唯有北边的小铁门还敞开着。他不放心,站在车间抓了半天的头皮,说锁收尘漏斗小屋的锁没什么用,可以充当把门将军。除铜车间的北大门没法上锁,他嘱咐我找来铁丝,两人一里一外,把铁丝从三角铁的缝隙里穿过去,拧好、绞牢。
六点,我们俩一起动手,打开车间里所有的照明灯具,照得室内亮如白昼。他手提探照灯,领着我在工段的两个大厅里来回转悠,连一个角落,一块铅都不放过。八点钟,到生产科开会回来后,他更是像搞侦查一样,没完没了地和我提灯巡视,仿佛车间里真来了小偷。
后来,他说还有些案头工作要做,就到办公室去了。
午夜以后,我发现,我的搭档神秘地失踪了!我以为他白天在家做事太累,晚上支持不住,到放电脑的小屋睡觉去了。可是,到楼上一看,门却紧锁着。到车间转了一圈也没见他的人影。难道,他会到别的工段给人作伴?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到电解工段去打听,刚好碰见调度到那里查岗。我没敢声张,转道去问整流器房的值班人,人家的回答是没看见。哎!他这人做事,不是一向跟政委似的,挺认真的吗,现在怎么也这样随便?我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失望情绪。
天亮以后见,我失踪的搭档突然又站到了我的面前。我诧异地问:“你上哪做美梦去了,害得我到处找你?”他莞尔一笑说:“我潜伏在一号行车上!”
“冷吗?”
“这会儿的天,你说呢?”
“想不到你在除铜上设了暗哨!”
“ 那当然,巡夜主要就是看除铜上的铅嘞!”
“那我去除铜上找你,你不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我一听,开玩笑说:“忘了我偷上一块儿铅,试试你这暗哨行不行!”他一瞪眼睛,严肃地说:“你动一点儿东西试试!”
第二班,我们又像侦查员似的转了好多遍,他坐在除铜车间外面,我到东大厅外的机修房去了。九点钟光景,他推门进去,心事重重地说:“老王,我发现,除铜上可是少了一疙瘩铅啊!”我惊异地看着他说:“不会吧,这会儿就有人敢来偷东西?再说,咱都没离场啊!”他反驳道:“嗯,我记得有这么大一疙瘩铅。”他用手比了个期刊大的模样,“用钢丝绳栓嘞!”我还是有些不信地问:“是不是上一班见的,你记错了?”
他固执地说:“不会!”我只好和他一起到现场去勘查。在地面没发现什么,可刚上了锅台,就看见有一块铅,被钢丝绳五花大绑躺在那里。他转过脸说:“咋样,我没记错吧!”
入夜,我喜欢站在机修房外面。空中阴沉沉、灰蒙蒙的,可头顶的铁架子上的探照灯,总使我觉得月亮挂在天上。那熠熠的辉光,照得到处都亮堂堂的,连我的心里也明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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