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3430：高唱生命礼赞

笑看今朝

海拔3430：高唱生命礼赞
王晓群 王得刚

在3448米海拔高处工作会怎样？
当5月22日走进世界最高海拔的油井狮32—3井，曾在此工作多年的卢海林给了我答案：早老。45岁的他，皮肤糙黑，看起来像是55岁。
“没采取防晒措施吧？”我问。
采油三班的顾启回答，也试过戴口罩，但干活儿不方便，“空气稀薄，不戴都喘大气。”
为此，女工李洁琳只有拼命抹防晒霜。在每次上井的两个月里，为保持皮肤不变黑，她的脸庞要“吃掉”30毫升1瓶的防晒霜。
晒黑不可怕，毕竟无虞生命，恐怖的是流血。顾启说，前几天徐新璐坐在值班室里，没声没响的竟然流起鼻血来了，“把我们吓坏了。”
按理，在高原已经待好几年的人是不会流鼻血的，生理已经顺应了高原缺氧、盐碱和强紫外线的环境。但“穷凶极恶”的柴达木是匪夷所思的，它会给长期待在盆地里的石油人憋出超过平原地区一半大的肺、在肾里“种下”结石、“扯掉”浓密的头发……而这都得拜70多摄氏度的盐碱开水和仅有平原地区70%的氧气所赐。
所以厨房只要一关上门窗，几分钟后打火机就打不着。员工每从低海拔的敦煌基地轮休回来就多日难眠。“我上周日回来，直到这周四才睡着。”卢海林说，“我的最高记录是七天。”
面对这样的极苦，山里除了采油三班的七名员工，根本见不到生人哪怕是鸟兽。于是晚上巡井，也就只剩下害怕了。由于人少，夜间12点的巡井只能安排一个人。荒山野岭怎么办？唱歌壮胆。巫靖最爱唱汪峰的《为了让生活继续》，顾启近来主打凤凰传奇的《自由自在》。
“为什么让自己那么苦，这样对得起自己吗？”我问。
沉默半天，卢海林回答，“最对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家人。”他两口子都在盆地工作，孩子只能托付亲友照顾，5岁读书至高二，小学在兰州，初中在广汉，高中在绵阳。姐姐带过，父母带过，朋友带过。
“最愧疚的是，孩子出生时不在。”卢海林回忆起十几年前那个每位父亲都应该焦躁和激动的时刻，竟然有些语塞。已经提前把轮休调到了预产期，但没想到孩子早产一个月，下不去、走不了，急得团团转的他只能在狮子沟“想象”孩子的第一声啼哭。
班长杨彦武的孩子今年9月要上小学了，原本和妻子一起轮休的夫妻俩决定，错开轮休，而这也意味着，可以保证始终有一个人照顾孩子，但就再不能“夫妻双双把家还”。
“其实，我们这还都不算啥。”顾启说，在柴达木工作，整天和原油打交道的修井工最苦。他们最脏最累，工衣脱下来，能立在地上，洗工服的第一个步骤往往是和衣在沙滩戈壁里滚几下，用沙子先“洗”去身上的油污，然后再用刀片刮局部的硬污垢。
不忍心再问了，我让他们给自己写上一句话，作为给自己、家人一个想说而不能说的秘密。
顾启在我的采访本上工工整整留下四句话。其中，最后一句似乎是送给别人的——“希望不要说（我们）工资高”。

鸿雁

老师好，文章不错，描述的现场感非常强，需配图片啦

魏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