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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生子
话说嘉庆年间,山东某镇有一姓刘的接生婆,因干净利索,在 远近有些名气,人称刘姥姥。这刘姥姥膝下无子女,老伴也去世的早,就以说媒、接生为活计。乡下风俗睡得早起得早,某秋日刘姥姥刚傍黑天就躺下了。
刘姥姥睡得正香甜,突听得啪啪啪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一下把 刘姥姥惊醒了。向窗外看了看,天已大黑,“这是谁呀?黑更半夜 的来敲门!”刘姥姥边嘟囔,边和衣起身,开门一看,是几个穿皂色衣裳、家丁打扮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领头的尖脸,八字须,哑 着嗓子喊道:“老人家就是刘姥姥吧?我家夫人快生了,特请刘姥姥到府施展妙医圣手,这就请吧!”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锞子放在桌边。看来人如此大方,刘姥姥眉开眼笑,赶紧把银子掖在怀里,急不迭地跟着来人上了一乘蓝呢轿子。
颠颠簸簸的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前面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刘姥姥撩起轿帘朝外张望,只见灯火通明,好气派的一大片宅院。 下了轿,进了府,走了好一会,方才到了内宅,内宅里尽是花枝招展的丽人,环佩叮当,香气袭人。这时一个老妇人过来跟刘姥姥耳语了几句,刘姥姥赶忙跟了过去,这时,内宅里的丽人们也屏声静气等待着。并没有多时,里屋传来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一贴身小 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出内室给大家报告喜讯:“生了!生了!夫人生了!快告诉老爷!老爷呢?”正说着,一长脸膛,五绺长须,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疾步走进门来。刘姥姥恰好走出内室,走了个迎面,打量着众人的神情,估量这就是本府主人了,忙上前道喜讨赏:“恭喜老爷,给老爷道喜!一切安好。”,男子一听,脸带微笑,连连点头,周围的人也嬉笑着。刘姥姥又近前一步,大声说:“要向老爷道贺,是个带把的(暗指男孩)!”,不想男子一听,脸色 刷地沉了下来,不由分说,大声呼喝着家丁“请刘姥姥回去!”,应声过来几个家丁,半搀半拉的把刘姥姥弄到来时的轿子上抬着就走,刘姥姥又张皇又莫名:“哎,哎,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饭也没吃,酒也没喝,这是你们待客之道吗?”,旁边的老妇人一听这话,赶忙塞到刘姥姥怀里一些吃食,匆忙中看着象是大饼卷着菜肴的样子。
昏乱中不知道多久,轿子停下来,就听抬轿的家丁说:“就到这里吧!”话音刚落,轿子忽悠一下被抛在地上。把刘姥姥摔了个满天星。等刘姥姥清醒了爬起来一看,我的老天爷,哪里有什么轿子,是几个树枝子用麻绳捆在一起,再一看怀里的大饼,分明是树叶子卷了几个羊屎蛋。刘姥姥赶紧掏内兜,把先前给的银锞子取出来,只叫了一声苦,原来是块石头。刘姥姥既害怕又懊丧,这才醒 悟,这一家子乃是狐精,那男子只所以突然翻脸,是因为自己把生了个男孩戏称生了个带把的,狐精误会了,以为自己看到了狐狸尾巴,识穿了变化,这才把自己扔到荒郊野外。自此,刘姥姥再也不夜里去给人接生了。
这个故事是我在一个叫红布寺的荒庙里居住的时候,我的姥姥讲给我听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