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海娥：守护大山30年的女护林员

魏明东

     【核心提示】曹海娥，52岁，隰县青龙山国营林场圪登沟林区的一名女护林员，也是山西省唯一的一名女护林员。从花样年华到知命之年，她把生命中最绚丽多彩的岁月献给了23000亩深山老林。30年的坚守，她无怨无悔，用她的话说，这片树林像是她的孩子，一天看不到就浑身不自在。
　　铁面护林 乡亲们眼中的“白眼狼”
　　曹海娥是黑疙瘩村人，8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从此她和弟弟、妹妹相依为命，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黑疙瘩村的村民们都给了她不少帮助，曹海娥也经常帮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农忙时帮乡亲们干一些农活，和村民们相处的很融洽。1985年，22岁的曹海娥被青龙山国营林场聘为与黑疙瘩村相邻的圪登沟林区护林员，从此扎根在了大山深处，成了这片深山老林的守护神，却也成了一些乡亲们口中的“白眼狼”。
　　圪登沟林区早些年由于缺乏管护，附近的村民乱采乱伐现象时有发生。这些情况曹海娥自然看在眼里，从她成为护林员的第一天起，她就发誓要守护好这里的一草一木。曹海娥上岗的第三天，两个村民为了盖房子进山伐树，却遭到了曹海娥的坚决制止，起初曹海娥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村民不但不理解，还说她死脑筋、白眼狼，企图强行进山，曹海娥看情况不对，只好和村民撕破脸，马上给林场打了电话，拿起了铁锹要和村民“拼命”，村民们这才作罢。之后每当有村民进山，曹海娥都会坚决阻拦，即使遇到以前的邻居也不例外，久而久之，进山的村民越来越少，到最后索性没人来了，但曹海娥却结下了仇人，林区住所的玻璃还被打碎过两次。
　　一人护林 全家总动员
　　曹海娥的丈夫罗玉成原是青龙山林场的一名伐木工人，为人憨厚老实，虽然后来离开了林场，但他对曹海娥的护林工作却十分支持。每年的春冬两季是森林火灾多发期，在外打工的罗玉成总是放心不下曹海娥一个人在林场，于是就成了林场的义务护林员，白天陪着曹海娥一起巡山，晚上也总是半梦半醒，生怕有险情发生。曹海娥的大儿子罗小钢从4、5岁开始就每天跟着曹海娥满山跑，对圪登沟林区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成家之后虽然住在均庄村，却也经常回来帮母亲搞宣传、植树、巡山，俨然也成了青龙山的一名护林员。时间长了，林场的领导也把曹海娥的丈夫、儿子看做林场的“编外人员”。而最让曹海娥记忆深刻的，要数2012年的那次森林火灾了。
　　2012年春季的一天，曹海娥在管护站突然接到电话，说大渠沟着火，火势很大，极有可能蔓延到圪登沟林区。接到电话后，曹海娥第一反应是给丈夫和儿子打电话，让他们马上上山灭火，父子二人接到电话后扛起两把铁锹马上骑摩托车往山上赶。曹海娥在给林场汇报险情后也拿起一捆铁锹骑着摩托往山上跑，当她到达火灾现场的时候，丈夫和儿子早已满身是灰，衣服烧烂了几个窟窿，儿子的铁锹把也已经打断。来不及喘息，曹海娥也加入了战斗，从下午5点到晚上12点，曹海娥一家三口终于打赢了这场战役，成功阻止了火势蔓延，圪登沟林区没有损失一草一木。曹海娥脸上被熏的满脸是黑，身上全是黑色的烟灰，衣服全是被火烧破的窟窿，铁锹打断了三把。灭火结束，丈夫和儿子心疼曹海娥，让她先回管护站休息，父子二人又在山上整整守了一夜。
     痴心护林 自感“愧对家人”
　　10年前的圪登沟村就是一个只有四、五户人的小山村，交通不便，没水没电，后来村民们全部搬迁到两公里外的大村子，而圪登沟林区管护站依然坚守在沟里，尽管前几年接通了生活用电，但这里的生活条件还是十分艰苦。曹海娥虽然身材瘦削，干起活儿来却丝毫不输男人，由于管护区没水没电，做饭取暖都要自己生火，曹海娥每次巡山回来身上都背着五六十斤的枯枝，还要到两公里外的地方挑水。林场春季植树的时候，曹海娥一个能顶两个，40斤的水桶，她一次担两桶，六七十斤的树苗，她一个人从管护站背到栽植地，三四里路几乎一口气就能过去。山上有野猪、野狼出没，曹海娥也和它们对峙过多次，从刚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一个瘦弱女人的勇气就这样被磨练了出来。冬天的深山老林异常寒冷，棉衣加羽绒服还是会冻得曹海娥瑟瑟发抖，夏天酷暑难当，走在巡山的路上就像蒸着桑拿，而天气偶尔也和曹海娥开个“玩笑”，从晴空万里到倾盆大雨总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感冒发烧在所难免。然而，不论是严寒酷暑还是感冒发烧，曹海娥巡山的脚步却从未停止，每天给林场的汇报电话，30年来从未少过一个。
　　曹海娥在圪登沟林区的这30年，林区内没有发生过一起严重盗采盗伐，没有发生过一起森林火灾。护林之余，曹海娥还带着家人上山植树，修剪树枝，林区的绿化面积逐年攀升。曹海娥对护林工作的责任心、在护林岗位上的奉献精神，林场的领导都看在眼里，用他们的话说“只有海娥在这里我们的心才踏实，海娥就是咱们林场的顶梁柱”。多年来她也受到各级各部门的多次嘉奖。还让她高兴的是工资又要增加，30年来她的工资从一开始的每月60元，逐步增加到900多元，今年退休时，县上已决定给他们护林员增加工资，提高待遇。
　　说到工作，曹海娥总有说不完的话，言语中满是豪迈之情。说到家人，曹海娥却满是愧疚。30年来，曹海娥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甚至大儿媳生孩子也没顾得上伺候，她欠丈夫和儿子的太多了。
　　丈夫常年在外打工，有时回到家还要帮曹海娥护林守山，长时间的积劳成疾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落下一身毛病。由于对孩子们照顾不周全，孩子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吃药，曹海娥巡山一走就是大半天，两个孩子只能在家吃方便面。二儿子4岁那年由于营养不良得了病，曹海娥和丈夫轮流带儿子去太原看病，但始终有一个人留下来守山。曹海娥文化程度不高，几乎不会讲普通话，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省城就医，经常因为找不到地方而急的掉眼泪，好在儿子的病最终治愈，可每每提及这件事，曹海娥总觉得对儿子亏欠太多。
　　2014年，曹海娥到了退休的年龄，大儿子早已结婚生子，二儿子大学毕业也在北京找到了工作，能自己挣钱还上大学的贷款了，年过半百的她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然而她却主动请缨，请求林场继续让她干护林员。林场的领导们本想留住曹海娥，但又觉得她为林场奉献了半辈子，应该休息了，因此一直没有找过她，曹海娥这么一找，领导们欣然答应，因为曹海娥在，他们的心里才踏实。曹海娥说：“我还能干20年，圪登沟的树就是我的孩子，我要一直看着它们茁壮成长。”（文/马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