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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干粮袋的余香 我的父亲,1928年出生,曾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解放后,为了照顾母亲和妹妹卸甲归田。一生中与其行影不离的就是他的干粮袋。
所谓干粮袋,顾名思义,就是装干粮的袋子。看过战争年代片子的应该了解,就是红军身上背的那个袋子。现在人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在父辈们的那个年代,出门带些干粮是身体匮乏时补充生命体能的保障。
父亲的干粮袋在战争年代有多大用处我不得而知,因为那时我还没出生,只能靠看电影和电视剧去想象。在我的记忆里,两种情况下才用得上。
第一种情况:每到秋风飕飕,冷得人缩着脖子时,父亲就会和村里的几个人商量好,拉着木板平车,在凌晨两三点时,摸黑前往煤窑拉煤。当时的我也不知道煤窑在何方,总觉得遥不可及。因为父亲每次回来已是夜里了。你想,走这么长的时间,路途肯定遥远了。
父亲临出发前,母亲就会在前一天下午,蒸好一锅热腾腾、虚乎乎的黑白馒头。啥是黑白馒头?就是一层白面一层红薯面卷起来的花糕。待稍微凉一些,母亲把馒头一二三四的数上几个,装进父亲的干粮袋里,然后趁我们这些馋猫睡着了,系到父亲的木板平车上。
第二天下午,母亲下工回来,顾不上给我们做饭,和村里的几个妇女赶紧去生产队里牵上几头牲口,去接“拉煤大部队了”。因为回来的路上,有几座陡坡,靠人力是拉不上的,何况已是人困时,只得请牲口去帮忙。
晚上掌灯时分,拉煤的和接车的仍不见回来,我们几个孩子在家饥肠辘辘,再加上寒气袭人,个个像是可怜虫。
等得眼皮打架了,终于听见吆喝牲口的声音了。我们都来了精神,马上跑到家门口,帮着把煤车推到家。
车已到家停稳,父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母亲去还队里的牲口了。我们都忙着去翻父亲的干粮袋。“馒头还有”,欣喜若狂。也不管父亲是饥是渴,我们拿出来便狼吞虎咽,只几口一个馒头已搞定肚子里,心里还鬼想:“父亲肯定吃过好饭了,要不,这么香的馒头咋不吃哩?”
父亲只咧着嘴看着我们笑。我们吃了馒头,倒头便睡。
不知是十几岁时,无意中听到父母的话才幡然醒悟。原来父亲在拉煤途中并没有吃什么好饭,也不是馒头吃不完,只是想着家中的孩子忍饥挨饿,能省下一口就给孩子们吧,要不,眼巴巴等一天了,回来家什么也没给孩子带,心里不得劲。
第二种情况是:每年冬季,麦子种上,农活基本忙碌完毕,父亲就会和村里的劳力被派到十几里外的水库干活,因为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父亲总是在出发时不忘带上干粮袋。几天或十几天以后,轮到父亲歇工,父亲就会背着干粮袋回家来。
我们都巴望着父亲回来,因为父亲回来时总能从背上的干粮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半个或整个的馒头,我们又能解馋了。要知道这都是父亲从他的每顿饭里省出来的。
父亲的超强劳动,入不敷出的身体耗能,终于落下了老胃病,多年未愈。父亲生前患有严重脑梗,但最终送他上天堂的还是胃出血。现在想起来,父亲的干粮袋就是父亲的生命袋,他用自己的生命养育了我们。从父亲的干粮袋可以看出他对父母的孝敬、对姊妹的关怀、对子女的疼爱,这就是一个老前辈的伟大精神。父爱如山,母爱似海,我们是难以回报的。我们只能努力工作,传承他的精神,养育并教育好自己的子女,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牛建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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