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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到了秋季,炎炎夏日里那些活泛的镜头还在我的脑海里游荡。流水潺潺的小河旁,布满青苔的水沟里,成群结队的家鸭在煞有介事地笨拙游逛,屁股扭一扭,脑袋晃一晃,齐刷刷跃入水中,发出的是咋咋啄食的声响。这正是古书里描写的情景: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它们,不冀求自己在囚禁的樊笼中,而是效法天然,回归自然。饿了就去田园,渴了就找水洼,从不祈求什么口粮储存,从不担心什么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考虑明天可能就是生命终结的身外事,生命的自由和精彩可见一斑。在我上班途经的“外环”农家小道上,经常路过一厅小院,所谓的院墙以及用木棍搭起的院门,似乎已经在向经过这里的人们诉说,家境穷困,生活潦倒,而在院子中央小鸟的清脆叫声确是在昭示,小鸟的活法确是异常自在,没有因为主人的脸面蜡黄而意志消沉,它确实给了主人每天以意外地惊喜。关在笼中的鸟儿,依旧在叽叽喳喳,上蹿下跳,它的活法以致影响了主人的情绪。
前段时间,去了海拔三四百米的几座山峦,层次沟壑之间,岩石叠嶂制高点上,依然成长着在陆地上稀见的小叶杨,还是几十年不见的原先模样,依旧那样挺拔向上,直插云霄,听导游介绍,和陆地上的杨树相比,只是放缓了窜长的速度,可是它们却很结实呀。它,它们,首先接受阳光,提前接纳雨露,确是没有因为这些得力条件而不顾质量地疯长,到处炫耀自己的生存环境,进而夸张自己,这似乎又是一种低调的活法。
有人说,每一种动植物都有生命,这不容置疑。承受巨大压力而存活于几百米甚至上千米的海底“游者”,几千年来一直在游,人们不过看到的是它们子子孙孙们的接续,但还是那个物种。记不清一种小昆虫的名字,妻子的离世,也是公虫朝生夕亡的结束。相比于此,人类生命的极限真是少得可怜。短暂的一生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雷同的成分非常稀少。有的,整天倒腾生意,愈赔愈勇,愈斗愈酣,屡战屡败,屡试不爽,可唯一的好处是不去怨天尤人;有的整天在琢磨人,近乎说三道四,多是谈天说地;有的整天贪恋享受,有钱多花点,无所事事,近乎于花天酒地;有的整天囚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家里好,近乎于坐井观天……我经常说,正因为此,正因为种种,这个世界才显得异彩纷呈,富有活力。每个人的背景迥异,立起来的背影各有高矮不同,其阅历、经历不尽相同,也就产生了生命的活法迥异。自由、得体、得意、自享、自在……生命因活法不同而精彩纷呈。
精神富足是一种活法。人的一生中,多数时间是靠精神的支撑。“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尤其是企业面临困境、家庭倒了霉运、个人仕途不顺、周遭家事不畅的时候,唯一能够依托、唯独能够依靠、唯有值得打起精神头的,便是精神的支柱。不论遇到啥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祸不单行……只要精神不垮,就有回头重生、重振雄风的几率。不少的所谓富翁们,精神贫乏,知识匮乏,酒肉朋友多多,情感义气徐徐,而书门大气不足,却没有一个关系长久、事业永恒的,真正应验了“富不过三代”的古训。实际上,遭受冷遇而意志坚强,濒临死亡而情绪焕发,宫刑苦痛而著述勃发,被人误解而担责代过……这都是精神富足的表现,除了这些,其余的都应该是些身外之物,抛弃了身外之物,人生也就没有了牵挂,精神富足的活法才得以成就。
物质殷实是一种活法。人声熙攘,皆为利往。物质殷实,财富可人,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即或是健康人共同向往的东西。一定条件下,能过上不为吃愁、不担心无衣穿,不怕没工作,更为庆幸的是,饭来张口,衣来顺手,钱来接手,逍遥自在,无所顾忌,那更是人们的臆想了。当然,劳动所得、技术含量所得,有入股投资所得,都是合法的物质殷实,殷实的前提首先是不违法乱纪、不巧取豪夺,不坑蒙拐骗,不钻空投机,那样的物质殷实才是正着。在物质殷实的基础上,与人为善、善待他人,最美,物质殷实最鲜活。以合法的收入和高额的利润,回报社会,是将物质殷实运用到恰到好处的利所归宿。日本高调的遗产税使得后代还得凭借自己的努力创造基业、重铸辉煌;陈光标们有益的社会募捐,即使将来不再是富翁也心甘更荣光;一些有影响的职业企业家们设立基金会,保持事业发挥……诸多的实例,已经无一例外的证明,物质殷实的活法,大有研究头。关键是,正如华西村口硕大的标语牌上写的,家有黄金数吨,一天也只能吃三顿;豪华房子独占鳌头,一人也只能占一个床位。人,就是一代代接续的高级动物,人没了,再多的财富也是梦中金钱,可望不可即了。
只是来世走一遭又是一种活法。人,都是宇宙的匆匆过客;人生有无轮回,只有经历的人最有发言权。沙滩上,富翁劝导晒太阳的穷汉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挣钱,养家,享受;而穷汉恰如其分的回应却是,自己正在享受。悠闲的在山上挥舞皮鞭的放牛娃,放牛,卖牛,挣钱,娶妻,养子,再放牛……这样的人生回旋,其最终目的不过是来世上走一遭。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左臂缺失和右腿截肢的舞者以灿烂的笑容,给人们展示的是坚强;双目失明的歌者执着的参加达人秀一展歌喉,给人们带来的是欢乐;兄妹们要为未还清债务的逝去的弟弟,不讲条件的偿还欠账,赢得的是人们崇仰的目光……绚烂归于平凡,高贵归于平凡,这些,的确是另一种心情的来世上走一遭,活法自有其意义。
自以为是的活法最称心。人的经历,家庭背景,身材背影,经济基础,人际关系以及贵人相扶的程度不同,自然导致了人生的活法不同。不以别人富足的生活为基调目标,也不去妄下断言地模仿前人动作,取得成功的这个人也不一定不是你。眼馋别人的仕途顺利,而将责任归罪于他人,迁怒于家人,埋怨于同事,导致整天闷闷不乐,既于事无补更得不偿失。总是比较、计较、攀比,总是觉得世人对不起你,朋友看不起你,亲朋不搭理你,领导也不重用你,进而使自己心灰意冷,心情颓废,更是对人生的活法的最大偏见。自以为是,自我知足,自在调节,自我欣赏,这样的活法应该是最称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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