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千里寻秋记
11月15日下午四点即登车。此行是到婺源的石城和安徽的塔川拍红叶。到三清山环山公路时，天已大暗，一路走去，车如进入黑暗，朝前走，黑暗仍在前面。经过数小时的跋涉，车爬上一座山的陡坡，后面的车子在陡坡上竟然一下熄火了。翻过山即进入石城。石城其实是一个村，叫程村。下榻在程海保的家。简单的洗刷后便进入梦乡。
11月16日。起床便去拍片。天气暗，偶尔还闪过几丝雨。六时多些，我们便沿着石坂路到一个高坡进行拍摄。石城尽在眼中。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有200多户人家，人口千人。婺源的房子都是黑瓦白墙，黑白分明的那种。房子参差聚得多散得少。村边数棵枫树和几棵勾子树的叶子在自我地燃烧。有很多摄影者，曾捕捉到这样的镜头，朝阳从东山上照过来，穿过树的空隙，和炊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今天，天气显得阴沉，大家的内心也显得较为郁闷。站在山上等了很久，没有阳光，山村似乎失去了精魄，在恹恹欲睡当中。炊烟较晚才三三两两地从屋顶上升起。看阵势，今天肯定不是拍片的日子。只好在山上转来转去，在这里也看到较多的外地人，有夏门的游客和大连来摄影的，长者有五十多岁。真是长枪大炮，各种装备都有。足下是国家级森林公园，有很多形象各一的石头在一些古树之间。登上山顶可以看到山后面两个村庄。由于光线太灰暗，整个看起来感觉都不好，有几位同行懒得开机，只是看看。我随便拍了几张，便下到村庄。在村巷中游走。在山上看到的炊烟有些是烤火盆里焐茶籽壳的浓烟，因为山里较冷，很多家庭已在烤火了。看了几个小孩背着书包去读书，小孩较小，奔跑着钻入村头的大枫树下。我出了村又进村，在寻感觉。于是乎，我又来到了另一个山头，沿着茶园往上走，钻过一棵勾子树沿山脊而上，从另一角度看村庄。以勾子树作前景，村庄仍笼罩在淡淡的雾霭当中，形成“烟村”的景观，只是没有阳光，似乎有一种暮色，一种乡愁似的感觉十分浓烈。在小山包上站了站，看了看，又顺势走入村中。看到很多村民坐在门口吃早饭，我走过时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我和这个村庄其实很隔。
早饭是红薯稀饭，吃了几碗。便登车向塔川进发。路过菊径村，感觉不错，便径直爬上路边的山。水流过村庄环绕成一个圆形，相信在这里建第一栋房子的人肯定是一个天才，菊径这个名字也好得不得了。拍了一回，重又到洪村去看一棵千年银杏树，去年一地的落叶在同行眼中印象较好。在村口被拦住买门票，一番口角后，才免。见树叶早已落光，开始大家还以为树死了，正惋惜之际，有人在地上拾得几片银杏叶子，才放下心来，树叶绿色而未黄就落了。马上折回。天竟有些雨了。到虹关，看到这个村的水口有石桥和大树：樟树、枫树、苦楮树，便在树下将车停将下来。村里有一位约近六十岁的老人，柱一根棍子，带我们摄影选角度，这个位置怎么怎么好，那个位置怎么好，我们跟了一把，果然有点角度。按他的指点，我拍了几张。只觉得大树巍巍，在天空中虬劲有力的伸展。半圆形的古石桥横卧在两岸。据说穿过石桥的石板路可通到著明的风景地理坑。桥的上游有石堰，水越过石堰发出细碎的声音。石堰围着一片水洼，有鸭子在水洼游戏，有人在石埠上洗衣，红桶点亮了山村的暗色。再上游，仍是黑瓦白墙的村庄。村庄被大山压在谷底。雾缠绕着。雨时落时停。拍了许久，便在桥头的一栋小建筑里歇了下来。地里躺着一块较大的石板，细看，上面刻有“察口”二字，不知何意。这应该是一个桥亭，著名的饶徽古道通过这桥亭，有溪边留满脚印的大石板路为证。桥停上写着“钥锁南关”的字样。拍了一回，指点风景的老人说带我们去看一巨大的樟树，没有去，便又登车赶路，我们的车走了里许时，后面的车没有跟上来。一联络原来是车坏了，没辙，便叫人从县城来拖。天越来越暗，其它人都围着弄车去了，我坐在车上听雨。雨越来越大，在玻璃车窗上一丝丝地往下滑。下车，看到虹关村的腹部，在山围水绕之间，有一棵千年大樟已遥在目中矣。在一座石桥边徜徉了一会，看小溪两岸石板路逶迤而来又逶迤而去。想当年的徽商在石板路是抱着怎样的怀想出发，而携大量财宝回家的。但虹关现在毕竟是僻处，所有繁华都变得有些寥落。看了一回，见有很多摄影者在村中出入。怕雨，便又折回车上。听雨。烟村，烟雨中大山之下，一条凹凸不平的路，想人生诸多逆旅无不处在这种氛围之中。后又随车折转到水口的桥边大树下汇合抛锚的车，静等修车人的到来。虹关继续很静，天暗了下来，大家还在东拍西拍，激情很高。后实在看不见了，便回到车上。修车的人终于来了，还好折腾了一会车没有大碍不久就修好了，于是大家怪车停得不是位置，冲撞了樟树神。后大家决定在虹关住下来，于是车便进入了虹关村。
住在詹大有古樟饭店。饭厅就设在千年大树之下。晚饭自然是一顿大嚼。萝卜白菜土鸡蛋等再加上当地的一壶老酒让人感到气血流畅，只是把饭锅弄了个底朝天，饭量个个都很大。饭后，老板把我们带进了一灯火处，细看我们已陷入古巷当中。石板路沾满了水迹，走不远，进了一家叫“从是第”的高门大户，老板说，今晚我们就住这栋老屋。老屋两进。雕花门窗极为精致。安排好住处后，大家即坐在大厅喝茶，听老主人讲述了詹家的光荣历史，并展出了他们家的祖传古董。有铜套印、防火水枪等。虹关是一个制墨而闻名全国的村庄，詹家更是一个制墨世家。听老人说他祖上在上海开店，挣回来的银元用棺材抬回来，银元算不过来，故有一个算银元的板子，将银元往上面一倒，五十个大洋落在板子的圆孔中，一板为五十个大洋。像我们现在的点钞机一样。主人说他祖上很有钱，所以解放后，很多东西都流落到村里各家各户去了。踏24个梯子睡于楼上，其实我已很累了，一夜竟无梦。
11月17日早起，天仍雨。七点多钟举着伞站在詹家的屋顶上拍照片。屋顶的瓦把这一方水土压得很沉，一直压到很遥远的时代。雨雾在四周的山上缠绕。我又下到屋弄当中，被石板路牵引而去。仍是饶徽古道在脚底下蠕动。穿屋破墙，把村庄挂在肩上。村庄街道建制有很多巷道。住处旁即有“大有”巷、“书院”巷等，走了约20分钟出。早饭前在大樟树下绕了数圈，然后大家在樟树前合影。这是我看到的最大的樟树，要很多人才能合抱。树冠据说可覆盖3亩地。这棵樟树在诠释一个村庄的历史。登车出发。在村外，大家禁不住又下车拍村子。依然是虹溪流动，虹溪和村庄相互依偎。房子像积木一样沿溪搭建而下。又往前走，到岭脚村。这里有许多枣树叶子在雨中显得特金黄，在雨意的村舍中，更显现出质感。拍了一回便绕到浙岭半山腰。回头拍岭脚村。背靠浙岭的岭脚村仍像一条老牛一样安祥地卧在那里。山顶上云遮雾绕。微雨中的村庄，仍有枣树金黄的叶子，在黑瓦白墙间更为显眼。便又深入村庄。水渠边，有人在洗衣。红桶和古老的墙屋相互映衬下十分显眼。溪上架有两桥，全是黛色长石铺成。有人赶牛走过来，极富乡土诗意。便急按快门。后同行急催，才收起工具回车。车在山道上绕着不时下车看村舍。后车进入云雾中。方知浙岭的山确是有一定的高度，同行说这座山是浙江的发源地。过了吴楚分源，便下山了。见雾在对面的大山中飘动，感受到大山的灵氛，竟兴奋异常，叹江山何处不风景。沿山而下，车又进入雾中。柏油路铺得很不错，让车子很顺畅地下到山谷。一路拍摄，一路奔忙，山随水转，车随路转，一个巨大的山谷一直和浙水向山外而去。有红叶和黄叶沿途招手。中饭后直奔潭村，想看那里的牌坊群，一打听，门票太贵，且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便驱车直赴黟县宏村。已很晚，雨中光线十分暗淡。安顿下来后。有同行想进宏村游览被拒，便打消了进宏村的念头。看了看电视便睡了。
11月18日。起得较晚，因为天气不好，心情颇为压抑。有几位同行已进宏村游览了，等了很久，便出发向丰登村拍红叶。进村，却大为郁闷，红叶竟落了。眼中只是一片光着枝桠的树。便决定重点游览宏村。车停妥后，便买门票进村。面前是一个湖，湖里有很多残荷 。错落极美。我在湖边走着，见一个女孩在写生，便叫她侧过脸来照张相片。小画家很配合。这也是我的宏村的开机仪式。后来我便跟着游团和导游一起在宏村转扭，走访了承志堂等。宏村大部分人姓汪，因此我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后我重点在牛胃的水塘边上观望了很久。大家在此合完影。毕竟是世界文化遗产，80元的门票当然很值。我们只玩了两个小时，12：30便登车折转归途。至晚9时才顺利到家，车上计程显示，此行已跑了将近一千公里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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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3 17:17:09
发表于 2007-11-16 19:26: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