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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每个人都会的一首诗,简单却蕴意深刻,头顶红,身披白,忠心有灵性,这就是我对白鹅的全部印象,鹅于我,却还有一段特殊的感情。
1999年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决定养鹅,那个时候还没有养殖合作这种模式,只能从养殖场购回鹅苗,技术和销路全部靠自己。就这样,靠着农村养土鸡的方法,第一批150只鹅苗来到了我家。
鹅苗到家时正值入冬,为了保暖,家里把四间平房的西间自己动手改成了温室,室外挖个炉灶不停烧火,室内利用大棚和黄沙保温。温室里确实暖和,在16年前的农村还不知浴霸为何物时,我已经可以很超前的在温室里洗热水澡了。暖暖的感觉让人流连忘返,所以每次洗澡时间稍长点,母亲就会赶紧催,生怕我把那些鹅苗怎么地了。
鹅苗是鹅一生中最为脆弱的时期,发病冻死都是常事,对于没有批量养殖经验的父母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鹅苗刚进回来的时候,父母都是昼夜守在旁边,依靠农技书的指导一点一点做下去,在第一批鹅苗出温室时,死亡率居然极低。不过这也需要运气,2000年新一批鹅苗回来时,正赶上禽流感,对我们是很重的打击。鹅苗急速死亡,一周内400只鹅就只剩下不到一半,父母只好将死掉的鹅苗全部挖坑焚烧,当时我觉得特别心疼,因为一直鹅苗5块钱,死掉的鹅苗都够我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现在想想,我是多么不能体谅父母的心痛,想必在焚烧时他们心情更加无助,因为养鹅,农田大部分被退了回去,鹅苗死太多,一年的收成肯定是没保障了,一家子的生活却还是要继续的。
经过几年的养鹅生活,父母都已成了大半个兽医,除了极其严重的病症,一般都是自己开方子买药给鹅打针。后来家里养鸡到现在的养猪,对疾病的控制和治理很多都来源于当年养鹅的经验。
养鹅最艰辛的是父母,每天起早摸黑,最惬意的却是我。每每暑假之时,清早开始就赶着鹅群到离家几里地的河边去放鹅,一根竹竿轻轻挥,前面的鹅群悠悠走。一到河边,白鹅们就来到了乐园,有的扑腾下水嬉戏,有的到岸边吃草,还有的吃饱了散步。放鹅是一整天的事情,时间漫长,那时也没什么好消遣的东西,我只能做做暑假作业,看看书,再或是带张塑料铺地上睡觉。当然,也有我特别喜欢干的事,那就是摘金银花,金银花蔓藤依附在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树上,每天都会摘上一袋子带回家当做空气清新剂,馥郁清新的自然香味,是伴随着我放鹅生活最深刻的味道。
鹅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中午阳光正盛,它们也会午睡,吃过带来的饭,我也跟他们一起进入了“以天为盖以地为铺”的环保午休。那时民风淳朴,放鹅水草茂盛的地方一般人少,我就和几百只鹅一起睡在树底下,似乎家人和自己都从来没想过危险为何物。
午休过后的时光就该运动起来了。下午时分,为了水草的可持续生长,也为了增加白鹅的肉质,必须让它们有适当的运动,我会沿着河岸吆喝一群白鹅一路散步到其他地方去觅食。午后的阳光虽然毒辣,漫步在树荫之下,感受着水面浮出的凉气,踩着长满青草的土地,人并不感觉炎热, 反而是一种难得的舒适。下午4点多钟,是将鹅群带回家的时候,随着惯有的吆喝声起,白鹅们三三两两开始集合,然后开始迈着悠闲自得的步子往家走,这时的场面极为壮观,我在前面走,几百只鹅跟在身后,也不用回头去管它们,自然就能跟着我回到家。有时我还在路上和小伙伴说话,它们都已很自觉的回到鹅圈了,白鹅认路,这点总是让我很惊讶它们的灵性。还有一点我到现在也没想通,鹅群集合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点过数,只是等到草丛里没有白点了就出发回家,到了最后卖鹅的时候居然还没少过一只。
放鹅的生活总是简单平静,养鹅的日子却心酸无比,把一只只鹅苗养大期间付出诸多辛劳,销路也是心头的一把锁。养鹅在当地很少见,那时也没有养殖合作社,所以卖鹅全靠鹅苗供应商介绍的收购贩子,价格自然是压的很低,加上后来养猪开始在当地悄然兴起,父母最终放弃了养鹅之路。
鹅肉的营养价值很高,高蛋白低脂肪,是“想减肥却又爱吃肉”的理想食物,家里养了3年鹅,我却只吃过一次鹅肉,大抵是与鹅呆的时间长了不忍心吃吧。高中之后,家里开始改养鸡,学习也日渐紧张起来,也不可能去溜鸡了,我的“放养”生活也到此结束了。那夏日的阳光、惬意的发呆、摘金银花的喜悦、对蛇虫的恐惧,却好像定格在脑海中一样,此生难忘。
(际华3542 肖朝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