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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的“万历年间”随着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以及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成为了近几年史学写作的一个炙手可热的名词。方志远老师在《百家讲坛》开设了《大明嘉靖往事》专题演讲,随着演讲的深入人心,他终于再登电视媒体为我们从帝王、朝臣、市民等方方面面以及文化、经济、政治视角为我们解说了这一匪夷所思的重要年代——万历。
我有幸读到了这本由《百家讲坛》讲座整理在编撰的《万历兴亡录》。几年前的定陵一游往事再次浮现于脑海深处。印象最深的,是当年地位仅次于地的神宗的尸骸袒露与众人面前的照片。那个时候,不禁感慨,时间涤荡尽了所有的荣华富贵,当神宗皇帝和他最爱的妃子深埋于此地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在后世的市井小儿面前毫无尊严可言吧?地宫很大很深邃,从死后的排场可以推想他生前的气魄,但是在不知历史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就是这样少年显才中年昏庸的皇帝举国之力所维持的排场——当有天他的排场也难以为续的时候,竟然大发一些地痞流氓去抢劫大户更不要说那些稀奇古怪的赋税了。定陵的另一位主人就是书中讲到的多年无所出的王皇后,而神宗深爱的妃子郑贵妃,薨于崇祯年间并没有在死后继续陪伴这个爱了她一辈子的帝王。作为一名贵妃,终身得到皇帝的厚爱,不能不说郑贵妃是幸运的,也正是因为这份厚爱,才给本已经社会矛盾突出处于风雨飘摇的明朝更深重的打击,方志远老师甚至认为,正是这“国本之争”争的明末气息微弱,但是遗憾的是,就算是举帝国之命运为自己喜爱的女人和她的儿子争权争位,神宗还是没有争得过命运或者是争不过祖制。那位他一生都没有爱过的王宫女生的羸弱的儿子最终继承了大统,可惜他也的确不争气,他的身体就像这个王朝的命运一样行将就木。历史是单向度的,没有重新更改的可能,我曾经设想过,如果真的是福王继承了神宗的衣钵又会如何?——时年五十五岁的福王朱常洵在洛阳被李自成的部下所杀,虽然身体状如牛,但是在死亡的恐惧之下身体如同筛糠,我们可以想象,他死的毫无尊严也毫不壮烈。也就是说,这一只放羊娃子朱重八传下来的彪悍尊严大气的血液到神宗的时候已经腐坏殆尽,其实江山传给谁,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好赖崇祯皇帝还选择了一种比较有尊严的死法,这个福王,还不如自己的侄子朱由检呢。看来,富不过三这个说法其实不仅仅是适用于“富”,也适用于“权”。也许,权和富正是人性根本的蛀虫,一旦过惯了权贵富贵的生活,娇奢与霸道腐败与懒惰就变成了人之常态。而一个生活在离生活的真相十万八千里的人,纵使天下都是他的,也早晚会将这些拱手让人。在《明朝那些事》里,作者借由朱元璋的实例说出了:得天下易,守江山难啊。放羊娃朱重八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只想娶个能生会养的农村媳妇努力放养让全家吃个饱饭,这饱饭都不强求它有肉,只求个七分饱不要再饿肚子,但是这都不成啊。他并不想投军丢了性命却因为一封儿时玩伴的信马上就要被无辜抓去当代罪羔羊处死,当一个人无路可退的时候,真的英雄来可以显山露水爆发出真正的实力。纵观历史,无不是如此,当年彪悍的英雄血最后稀释成虚弱的只能揉出水的弱者泪,然后,王朝覆灭了,历史却一再上演,不过登场的主角不同罢了。
在方志远老师的《兴亡录》中,还评点一代名将张居正。其实,在我看,张居正虽然顶着一个“明朝一位宰相”的美誉,但是其实并不实惠。人大概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位时,真的很难变得清醒。有人说权利是男人的春药,它可以让男人蓬勃奋发激发出最具有男人味的男人味,当然,这也是男人最无法放弃的。于是,张居正在权利的诱惑下,就“忠孝不两全”了。可惜,神宗虽没有康熙的魄力,但是这些年的职权僭越以及声色俱厉早就在他的心中扎下了厌嫌的种子,皇帝固然无能但是越无能的人残忍起来越吓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权利却是“铁打的营盘”,就算人穷其一生掌握着这权利,总有一天生命会逝去,那天就是全盘清算的日子。张居正没有想到那天来的那么快——是的,一个在权利的漩涡中的人都以为自己会活很久能安排好一切,当那天到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人安排抵不过命安排,这就是人的极限,不仅仅是他,对于皇帝也是如此。
当年,在定陵,听着导游对神宗的揶揄语气——作为一名皇帝,他真是糟糕透了,不但让他那个时代的百姓痛恨也让从那之后读历史的人唾弃,就算住着豪华的地宫,最后不还是暴食众人眼。他的去世,对于后世的唯一贡献,不过是催生了北京郊外的旅游业罢了。
当今天的普通百姓都可以在他恢弘的地宫感受当年帝王的享受时,历史的时间几乎和现今重合,万历就是今天,今天亦是万历。我感动的,是明代的“山人”。他们给了今天自由文人一个很好的启示——即做文化也能糊口,只有这样的人生才可以为续,文人也才可以为独立的文人。
明代,真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年代也是令人有着诸多思考的年代。人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历史,不过是一个单向行走的道路,但是就像当年明月在书中所说,写历史读历史不过是想让普通人在历史中发现可循之规律,那么我们又发现了什么?是“大历史观”还是“历史总不断的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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