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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棵老树不能倒下 ——写给病妻 孙守仁 2015年10月18日,下午三点22分,你突然觉得身休不适,胃一阵灼热。待儿子拿来痰盅,吐的是血,且是黑红色的,难道她真的到了肝硬化晚期?原打算下星期三上午做核磁共振的,看来,你像一棵老树,说倒下就倒下了。这病来得很急,吓傻了家人,不知如何是好。赶巧,两个儿子都在家,晚上还想改善一下生活。没想到,你却倒下了,像塌了天一样。本来那天,你在朝阳市第四医院住院,上午打完针,大儿子开车把你接回了家,但你闲不住,把平台晾的葱捆起来,还把芥菜干收拾起来,拿到屋里。这时,你觉得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多长时间,觉得一阵眩晕,你说,是不是血压高,叫儿子们给你量血压,没等没量呢?你又叫儿子拿痰盅,结果出现前面那一幕。我是轻易不哭的男人,然而,你病了,或许是难治的病,怕在世上不会停留太久,难道你就那么狠心扔下我吗?我身体也不好,因贫血,走不动路,更不能做家务,今后的日子,怕是很难过了! 唉!我不能想着自己,你到医院,进行抢救。据小儿子电话里说,要打24小时滴流,你睡不着觉,在想什么呢?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想活多少岁,那是一厢情愿,但也不能说走就走呀,如今家里较以前好过了,两个儿子家过得不错,今年老儿子新房要交工了,我俩还想吃“乔迁宴”呢,难道你的寿命就这样短吗?才73岁。你跟我盘算过,哪管再坚持几年,给我做个伴。 我是个心软的人,这辈子有你,才写了好多好多文章,出版9本书,没有你,我一事无成。这辈子,我爱吃你做的饭菜,尽管水平一般,但吃得可口。我以前身体很棒,除了前年我突然贫血住进了医院外,再也没有去过,之所以体质不错,扛得过很多疾病,是你伺候的结果。尽管你有糖尿病、丙肝,仍给我的大孙女做饭,初中三年,高中三年,直至她考上了大学。 你是个内向的人,有气咽在肚子里。你跟我过一辈子,啥事都听我的。比如,孝敬父母吧,记得我刚结婚时,你却买一盆咸菜疙瘩,把省下的钱寄到家里。你对我的弟弟妹妹,也是没挑的,从不吝啬钱。我依稀记得,我三弟结婚,母亲找我,叫我想辙,你把我家仅的存款折拿出来,大约一百五十多块钱。这还不够,你四处张罗借钱,解决父母燃眉之急。你对你的兄长姐妹,也是没挑的。我记得,你的二姐,生活困难,大外甥念大学,你和你四姐合伙给他汇钱。至今大外甥还蒙在鼓里,以为是他四姨寄的呢。你的大哥,家里不富裕,你没少帮助他。前些年,我们的生活好了,免去你二姐借我们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你非常认亲。我原在北票矿务局工作,家里的煤票,还有劈材票,送给你四姐…… 你一生没有别的爱好,仅对家人负责,是贤妻良母。我这辈子算烧高香了,因为有你,日子过得舒坦。虽不咋富裕,但也没受过穷,你是个持家好手。跟我一辈子,我很对不起你,没领你旅游过,也没给你买过手饰,你身上的金戒指和项链都是自己买的(晚辈给的钱)。你心里装着我和孩子,唯独没有自己。我有时反思,你的病是累的,是为这个家操劳而牺牲了自己。我说再多的愧疚,都没有用。 你还能坚强地活着,不愿离开这个家,更不愿离开我。你知道,我最近贫血,身上没劲,连路都走不动了,不能伺候自己。你还想搀扶我,闯过一道道生命之坎。然而,我见你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可惜我走不动,独自在家里。眼泪流进肚子里。 你经过医生诊断:严重的肝硬化(丙肝),致使胃静脉曲涨,大夫为你做了套扎手术。肝部有个一厘米节点,又做了肝介入,经过一个多月治疗,你终于战胜了死神,出院了,又回到了温暖的家…… 生活的经历告诉我,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夫妻之爱,是人生之大爱。你,我的老伴——丁秀珍,我爱你,上帝会保佑你的。你这棵树不会倒下去的,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做,还要享受好日子呢,还要陪我看那最美最美的夕阳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