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人

周长好

高   人

    一辆小车在门口戛然而止，下来一位衣着考究、气质不俗的中年妇女径直走过来客气地问到：“打听个道小兄弟，到张婆婆家怎么走？”

    张婆婆，哪个张婆婆？

    女人一愣，“就是‘神算’张婆婆。”女人稍稍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眼睛里充满了庄重与崇敬的神情。

    我怕误人正事赶紧喊出了在院子里洗菜的母亲。母亲纳闷不已，“没听说过什么‘神算’张婆婆呀？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女人拿出地址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不错，是这里呀！可我咋没听说过呢！”母亲一边用围裙檫手接过地址，一边蹙眉凝思。

    女人探询着，期待着，甚至流露出一丝不信任的神色。

    这时，串门的王婶儿热心的提醒了一句“你说的是不是张瞎子？”

    “对、对、对！听说她老人家眼神不好使。”

    母亲半信半疑地小声嘀咕着：“我咋没听说过什么‘神算’呢”？这一说我也听明白了。什么“神算“不”神算“的，不就是二秃子他妈吗！

    二秃子爹死的早，她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含辛茹苦地把两个儿子拉扯成人，本该过几年清静日子安享晚年，不曾想两个刚过门的儿媳妇都嫌弃她又聋又瞎不中用，撵来撵去老人几无安身之所。这怎么突然间就成了“神算”了呢？母亲赶紧把张瞎子住的破草屋指给了她。

    这时，街坊邻居聚拢了一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你们还没听说吧？这瞎婆子天生的阴阳眼！谁家媳妇肚子里怀的男娃女娃她一看一个准儿。”前边的翠花婶子神秘兮兮地小声说。

    西边的二丫嫂子接过了话茬：“听说她看宅子可灵验了，谁家里不太平鬼神作怪她一出手——准能降服……”

    北院的三大娘也发表高论：“听说市里的大人物还专门开车让她看哩！人家那么大学问都相信张婆子……”

    我听着好笑，又不屑与她们争论，什么乱七八糟的“阴阳眼，神算。”

    她两个儿子和我的年龄相仿，小时侯的同学。这几年为了要个男孩东躲西藏，钱折腾光了穷得叮当响不说，丫头片子排成了行至今还没有一个带把的，还什么“神算”！

    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几个月之后我又回了趟老家，提起瞎婆子的事，乡邻们立即终止了我“不敬的言语”。“人家是仙人下凡，你背地里说啥话她都知道！”举止言谈间充满了毕恭毕敬的神情。

    现在的情形是每天的求神问药者踏破其门槛，特别是远方慕名而来的更是络绎不绝、数不胜数，门口的小车排成了长队。

    张婆婆的生活状况自然是急转直上，乡邻们对她视若神明简直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尤其是两个儿媳妇笑脸相奉、争尽孝道，惟恐一丝一毫的不周之处。

    此情此景，我心里纵有一千个疑惑，也不敢在村里吐露只言片语，你那是胆大妄为、亵渎神灵！光是村民们也饶不了你！

   直到一年之后，我在与二秃子喝酒的时候才探名]明实情、揭开了谜团：原来幕后另有高人指点！

    高人是张婆婆的娘家弟弟——二秃子他舅。在姐姐生活窘迫不堪、难以维持的时候，他大胆地揣摩人心、投人所好，给张婆婆指了一条道。

    张婆婆的弟弟才是真正的“高人”。

  

  

                江苏沛县大屯煤电公司龙东矿  周长好

阿哲

  

梅花雪

唔，幕后高手 有悬念，周老师也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