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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知识女性读源氏,都会不由地把自己往六条上套。会产生强烈的代入感。那个耀眼的光之君,那个让人产生强烈到了恨不得杀人的独占欲的美少年,那段只有靠着比他人都强的自尊才能勉强维持理智的爱恋。
大学第一次读源氏的时候,对六条感到很恐惧。因为爱欲深重,执念化为生灵作祟,对于那时的我来说简直是不可理解的心情。等到情窦初开的年龄,又觉得恋爱当如郊游般轻松愉快,仍然觉得那样的心情过份执着。知道如今才明白和歌中所说的“恋爱要有投身深渊的觉悟”那种心情。最后同情甚至佩服起六条御息所,不惜远赴伊势来斩断这段没有结局的恋情。
前人评及此女,翻来覆去无外乎是“才情出众,然而过于高傲,最后被源氏疏远”,仿佛这段悲恋都是六条执拗的性格造成的。实际上当时的六条早年亡夫,娘家又失去往日荣光,青春年华也一去不返,可以说她剩下的也只有与生俱来的自尊了。何况生灵作祟的诱因也是在贺茂祭上尊严被辱。作为对比,同样高傲不近人情的瑾斋院,却因为生为亲王之女且父母呵护有加,反倒获得了“高雅逸俗”的评价。
整个悲剧的根源光源氏,那时也只不过是个一心追求自己心中“永远的恋人”的懵懂少年。倘若六条能够在他面前放下自尊,丧失自我恐怕只会更早让爱新鲜的源氏冷淡。甚至我认为两人最初的分歧很可能就是六条过份的热情令光源氏倒尽了胃口。聪明如她竟然不懂得欲拒还迎的道理,想来是爱的过份冲昏了头脑,可怜。
这样性格的女性有无获得幸福的可能?我想还是有的。被人爱不一定是幸福,但如此极致的爱,绝对是三生有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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