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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小火炉
张爱红
夜班上到四点多,眼皮沉重,有了睡意,推门出屋,让冬夜的寒冷驱散困意的干扰。沉沉的夜色挟裹着星星点点的雪珍子,迎面而来,虽然只是细盐沫子般的雪珍子,也稍稍慰籍了这颗盼雪的心思。但愿这珍贵的雪沫子能呼朋唤友,来赴这场千千万万人心中期待的盛会。
如果冬天没有雪,我还有什么理由喜欢你,容忍你的的寒凉?
在这日日晴好的暖冬里,关于雪天的记忆便会时时拿出来晾晒。
小时候冬天上学,白雪茫茫的早晨,天寒地冻,早起的大人们会给孩子准备一只小火炉。小火炉通常是用破搪瓷缸子或碗做成的,在碗边对应的地方分别扎一个眼儿,拴上铁丝,弯成手提。头天晚上烧过尚有余火的炕洞里,埋入一截木头或树根,到第二天早晨掏出来,已经是燃过的通红的炭火了,夹到火炉里,旺旺的炉火映亮了大人孩子的脸。
如果你有事急着要去镇上赶早车,通常天还没有亮,空寂的乡野里,远远看到有三两只火星子在移动,可千万别害怕,那是孩子们提着小火炉赶着去上学呢。手提的炉火,壮了胆,又驱赶了严寒。
一节课下来,脚下的炉火已经奄奄一息,孩子们纷纷来到操场上抡起火炉子“救火”,火炉子随着挥动的胳膊在空中划着圈儿,两只火炉子相撞,碰翻了炉火,穿着燃了洞的棉衣棉裤回家挨骂,也是常有的事。我的同桌烘烤雪水濡湿的棉鞋,跳着单脚在教室里捣蛋,等闻到臭布味儿的时候,一只棉鞋已冒起了烟,挨了一顿打不说,害他妈妈熬了半夜给他赶做了一只新鞋。
记忆中的小火炉,让我对雪的盼望更加迫切,盼望纷纷扬扬的大雪,盼望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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