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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你怎么哭了?”,睡梦中的我被身旁的女儿喊了起来,起初还以为女儿想要喝牛奶了,面对女儿的问话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对女儿说爸爸想爷爷了。小家伙似懂非懂的说了一句爸爸乖,等我长大了,挣了毛钱也给爸爸买好好吃,快睡觉吧,要不大灰狼来呀,便转身睡去……
披上睡衣,静静地坐在这一夜的寂寥中,回想着刚刚隐去的梦,在缱倦朦胧的记忆中去恢复关于父亲的印记。
从小到大,回到家里,和父亲说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俺妈去哪里了,从未顾及过父亲的感受。每当我到幼儿园接女儿时,女儿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和我当初一样时,才真正体会到父亲每次面对我回到家里的询问时脸上都带着“嫉妒”和无奈的表情。
从小到大,面对父亲的“数落”,我总是显得特别不耐烦,还有很强烈的抵触、叛逆心理,越是父亲不赞同的事情却偏要去做,而且还在心里发誓,等自己长大了就不用父亲管了。没等到自己真正“长大”,还没来得及像女儿说的那样给他老人家买好吃的尽一份孝心,还想再听听父亲的“数落”,却再也没有机会了,父亲撒手永远的走了……
从小到大,父亲喝醉酒后,每次都会说他这辈子就这么大本事了,上学是你自己的事,供你读书是我的事,只要你上好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出,即使我和你妈出去要饭,如果自己不争气长大了也不要怪我。那时候仅仅觉得是父亲喝醉了说的醉话。可现在想来,父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念念叨叨重复了一辈子的一席话,话糙理却不糙。当我真正领悟了却只能在梦中听父亲的念叨了。
从小到大,没见父亲哭过,在我结婚的那一天,父亲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像小孩子一样哭了,我知道父亲是因为高兴而哭,因为他完成了农村人一辈子的大事,看着大哥和我都成了家。还有,那天父亲竟然没有喝醉,现在想来,父亲当时应该是想清清楚楚的记住我成家的那一天吧。
父亲之所以会在今夜入梦,我想或许是因为中秋佳节对父亲过于想念,亦或是父亲在天堂对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还算满意才肯来“打搅”。还是不去想了吧,抛却满眼的浮华,追惜绵长的记忆,不去甄别,也无意于去咏颂,只把这梦呓的碎片权且收起,也好让自己在每每想念父亲时,抑或是在面对自己的女儿时,细细地将父亲回忆,再娓娓地道给女儿听。
夜更深了,女儿的呼吸声还是那样的均匀有致,听人说人间的黑夜是阴司的白昼,那就这样睡去吧,也许在天亮前还能打个照面,多看父亲几眼。
(阜丰集团肥料事业部办公室 朱心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