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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是个灾荒年，那年的夏天也是一个不平静的夏天。一场百年未遇的大洪水淹没了中原大地二十余个县市，几百万平民顷刻之间变成了无家可归的灾民，肖东阁也是这场洪水的见证者。可在这件事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7月的天，骄阳似火，人们起早贪黑地劳作。每当烈日爬上杆梢的时候，地里早已不见了农民下地的身影。
7月的天，孩儿的脸。一会儿还是烈日当空，一会儿就会阴云密布，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那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这一天轮到肖东阁到稻田值班，由于天太热了，稻天里除了补水工作以外也没有其他什么活儿，因此知青们轮流值班，一人一天。
早饭后，肖东阁就一个人跑到距村一里地外的稻田（据说这里从来没有种过水稻）里，发动起了柴油机，绞上水泵皮带，那河水就欢腾地一路奔跑沿着渠道流进稻田。
看着水泵欢快地歌唱，绿色的禾苗迎风起舞，他的思绪也活跃起来，趁着没人，他一溜烟儿地就跑到了二里地外的小河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就像泥鳅一样在水里翻来覆去，撒开欢儿来。
也不知游了多长时间，不知不觉，天突然阴了下来，远处传来沉闷地雷声。又游了一会儿，天大黑，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砸到水面，溅起白茫茫的一片水幕，什么也看不清楚。雷电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吓得肖东阁浑身打激灵，只见他慌乱之中，抓起湿透的衣服，胡乱地穿上就往回跑。虽然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雷电也慢慢地远去，但那雨滴夹杂着冰粒子，被大风裹挟着砸向大地，然后又被大风卷起，再一次掼下来，一米七多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他第一次感觉到大自然的威力和可怕。
大风呛得他喘不过气，滂沱的大雨打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只好背顶着风雨行走，跌跌撞撞地关好柴油机，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宿舍时，惊魂未定的他早已成为落汤鸡了。
风小了，雨还像从天上倒下来一样不停地下着，肖东阁就着雨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就吱溜一下将惊吓伴着冰冷一起钻进了被窝。
被角还没有卷好的功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着火了！快救火呀！”肖东阁心里想：真他妈的神精病，这么大的雨，哪儿来大火呀！可是，当其他知青打开门，看见村里的百姓一个个拿着工具都往房后跑是时，不由他不信。于是，肖东阁不得不赶紧穿上一身干衣，拿起脸盆就往外跑，短短地一二十分钟的雨，已经平地没小腿肚的水了，跑起来很吃力。
到了麦场，果然见那麦秸垛冒着浓烟，在雨中着火不能不算是稀奇的事情。那个时节，农民视麦秸为宝物，它既是牲畜们的口粮，又可以卖到造纸厂换些钱，改善一下农民微薄的收入，加上队里实行工分制，救火行为本身就是义举，既能挣工分，又能挣个好名气，因此，大家抢着表现自己。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肖东阁和农民们一道，爬上了麦秸垛，一面用叉子扒开麦秸，一面用脸盘和水桶往着火的地方浇水，一层层地扒。一层层地浇，直到把整个麦秸垛都扒完，火才算扑灭。由于大火来的蹊跷，老百姓们说一定是天神要打一个什么妖怪，所以用雷劈它。谁知在麦秸垛里面最后还真找出了个盘口大的蛤蟆，你说可笑不可笑。
那场雨之大不但肖东阁没有见到过，就连村上那些有年纪的长者们也说没有见过。后来据气象学家们估算，那一天的降雨量相当于三年的降雨量，在当地的记录上绝无仅有，难怪间隔不长的时间会发生百年未遇的大洪水呢，据说上游也同样下了很大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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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05:54:28
发表于 2007-11-24 07:01: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