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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4 10: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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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书记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石书记还在说着什么,而老郑继续着思维,应该是那起内部斗殴事件,加速了自己仕途走向衰败的进程。还有几天就八月十五了,按理说矿上要放几天假,老郑和内勤小于排好了节日值班,鉴于副科长姜晨在每年的这个时节需要回临沂老家看望耄耋之年的老父亲,老郑在安排值班时将而立之年出头、才调入科里的外勤干事赵亮利,排在了和自己一天即八月十五值班。老郑这样安排,一是锻炼锻炼小伙子,二是自己挺喜欢小伙子的“拍”,有时拍的浑身麻酥酥,全身恣挠挠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赵干事还是上级顶头部门负责人的亲戚,更得照顾有加了。八月十四夜班,矿上单位里几乎没人了,而老郑、赵亮利和民警大队的李班长知道这是个喝酒的好机会,于是由李班长撮合,让在矿施工、节日看家的包工头贾存刚请客。说来也巧,贾存刚上午才和治安科值班查岗以及负责治安巡查的董嘉根过招,为了违规使用电热壶烧水的问题,争吵了几句,还被罚了200块钱。酒至酣处,自是把这当成了议论的话题。守着老郑,初出茅庐的赵亮利察言观色,“要不要拾掇拾掇董嘉根,叫这老家伙别再威风。”老郑平时就了解到董嘉根有时不维护工作,还喜好评价科里领导的工作,还有,那件知晓范围很小的自己和队员小桑妻子相好的事就是他传出去的,让他吃亏不少,赔了好几千块钱不说,挨了一顿不知名的揍也不算什么,到后来还费尽周折地提拔了那戴绿帽子的家伙一个班长的头衔……终究,没有因为这事情“被组织了”,老郑觉得是最大的收获。如果被组织了,一切的一切都得重打锣鼓另开戏,可就真成了不掺土的煤直接烧----费炭了。听了赵亮利一说,老郑不好表态,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瞬间,酒劲一个劲地往上拱,赵亮利也像领了圣旨,心想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于是,不待吃完面条,就匆匆坐上饭店送人的车子,像是蓄势待发的火箭去执行一项特急的任务。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下车后一路小跑到达了公安科值班室。面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董嘉根,赵亮利说:“科长叫我放你,杀杀你的威风。”在新安矿,年纪轻的,体力好的,自我感觉经验丰富的人,想和人干仗,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人说这话。放,就是放倒,拾掇的你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再就是打你身无伤,揍你体无痕,这叫会打仗。有言道,酒极则乱,乐极生悲。俗语又道,酒后吐真言。这时的赵亮利像是一个救世主,以一种替天行道的身份出现,脸蛋被灯一照,显得更红扑扑的。“铃,铃,铃”,值班电话一响,董嘉根迅疾从沙发上跃起,到办公桌旁接电话。“天助我也,好机会来了。”赵亮利心想。肥猪一样的身材趔趔趄趄冲向值班接电话的董嘉根,冷不防一个拳头袭来,董嘉根眼冒金星,眼眶胀痛。刹那间,警校出身的董嘉根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于是顺手摸起了抽屉洞里米把长的警棍。电话扣错了位置也顾不得了,几个下中班从窗前经过的矿工眼睛直勾勾的观战也不在乎了,抡起警棍一阵猛打,本来就已经站不稳当的赵亮利经这一折腾,趴在了地上,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等裁判喊一二三了。在厕所里听动静的老郑以为身高马大的赵亮利肯定是将董嘉根放倒了,制服了,嘴角抿着笑,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情,溜达着来到值班室,眼前的景象大大出乎老郑的意料。心中默念:“姜,还是老的辣。”顾及情面,终究是刚刚和赵亮利一起参与过酒场,出了这种事也不算光彩,还是硬着头皮,装作拉着裤子拉锁,将倒在地上的赵亮利搀扶了起来。眼睛却狠狠地瞪着董嘉根,“没有点老同志的样子,这一会功夫,咋就,就打……打起来了。”董嘉根猛力睁着肿起的眼皮,想,不管咋地,这就是个组织,无组织的话,赵亮利没这胆量。于是越发觉得不得劲,越发回顾起自己的为人处世。混过的单位也不算少数,没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也没见过这样子有组织的斗殴过程。组织,最终会是无原则、无正义可言的“组织”坏了你的事,搅了你的局,不信,走着瞧!董嘉根暗自思衬。
广场上的照明灯已经熄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理亏的董嘉根还是将情况通过QQ转告了自己的拐角亲戚、当晚也在矿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值班的表哥。表哥言语激动了一番,心情安慰了一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暗暗地装在了心里。几天后,借着到兄弟矿办案的当儿,董嘉根的表哥还是顺路去了一趟几年前曾在中青年后备干部培训班上的同学、现任新安矿党委薛书记的办公室,将已经处理完毕且一家人遮挡严实的一件有组织的打架斗殴事件和盘托出,水落石出。表哥后来对董嘉根说,这不是工作能力、工作态度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品质问题,干治安保卫工作,最忌讳自己戳事、惹事,最让人担心的就是怎么样运用手中的权限,最怕的就是管理人员品行不端,自身不正。对这样的人,早处理早主动,晚处置就被动,要不,惹事的机会还在后头呢,这是当时薛书记对表哥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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