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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东原创小说】那是组织上的事

发表于 2016-6-24 10:18:55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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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道的更迭,人事的进退,行进的规律,犹如仰止难测的高山,深浅不知的沟壑,道业很深的老者,让人不好把握。就像人类开源并不知道贪欲和占有一样,起初,人们之间的接触是自然的、得体的,也是无拘无束的。坐地日行八万里,到了后来,防人之心,乘人之危,强人所难,钻人之机……才使得人与人之间即使是上下级、同事、朋友、亲戚之间,有了防守之理念,有了害人之作为。有的人其一生甚至觉得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成为专利或者是喜好,由最初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演变成了防人之心可以有;由最初的害人之心不可有,演化成了害人之心应该有。其实,老郑更是懂得,有些事情,也是自己的做(ZūO),等做到了一定程度,自是到了生存的大限,事件发展的极限,一切的一切便失却了回旋的余地,事态的进展也无法挽回。老郑想,人类大概就是这样子轮回的,一茬一茬的人正是这样子不吸取别人的教训、自以为是,才导致了重蹈覆辙,产生了前赴后继的结果。
        从公安科东面楼梯口出来,老郑那中等个头、略显臃肿的身材,那属于引不起人们重视的大众身材,被风一吹抖擞了一下。唯有身着的警察制服使其精神、庄重了一些,但年久月长的疲劳困顿使得老郑的头发稀疏精干,脸面占据了前额一部分位置,额头上敞亮多了,咋一看能跑几只蚂蚁是没有问题的,脸明显拉长扩展,显得与没戴帽子的身材不成比例。前脚刚刚迈下楼梯,迎面碰到了风尘仆、满面春风的老乡小渠。昨天,渠德勤才从陕西寻找接续矿井回来,看着老郑,抛却了客套,便问:“德金,下来了,也该歇歇啦,这么些年为矿上操心劳累,不容易。”老郑一头雾水,但还是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在新安矿宽敞的工业广场上,老郑一边寻摸着什么,一边琢磨着还在耳畔萦绕的渠德勤的问话,这时,心神分离的老郑又无意搭碰上了前几天才处理完的打架斗殴事件的责任人、采一区的大王,大王皮笑肉不笑,“郑科长,处理俺那事挺公平呀,咋了,哦,听说被组织了。”
        组织,往往代表着权威,也就是说了算、定了干、考核你没商量、处置你不招呼的机构,说到底就是那么几个人组成的一个决策集体。到了一定级别的人,都晓得组织的厉害,知道民主集中制组织原则的真实含义,也就是个别酝酿、组织考察、头头定夺、会议通过。不管是任何事情,尤其是人事任免、职务调整、奖金分配,大量的工作在会议以前完成,有意见也在私下沟通了、解决了,如果是到了会议研究这一程序,就几乎没得商量的余地,基本上就是走走过场,例行一下公事。这样一来,只要是组织上定了,即使是调整的工作岗位不适合,也不会让组织改了主意;即使是自圆其说工作经验不适应,身体状况不允许,也不会让组织接着研究你的新去向,最好的结局就是乖乖地干上一段时间、瞅机会调整再说。新安矿的副科级干部大都知道那个故事,某一年的某一天,矿上的党委常委会正在研究干部,办公室机要员小林无意透漏了信息给曾经的老师、现任总务科“一把手”的徐科长,会议还没散,得到消息的徐科长就火急火燎在门口等着,迫不及待地问及会议间隙出来方便的矿长,“那个单位,人不好管,事事又多,我不去。”矿长反问:“叫你上哪了?现在还没研究,你咋知道动你?”这一说,总务科长如梦初醒,知道犯错了。结果是透信的小林挪了窝不说,徐科长还是去了那个不想去的单位,并且降了半格。在新安矿四十余年开采的历史上,组织,这个概念,在人们的脑海里烙印很深,最起码预示着不可争议,无须商议,至高无上,只要是被组织盯上的事儿,不论是好运、恶搞,还是有组织的报复或是身临逆境,那都是摊上事儿了。每当听说某某人提拔了、擢升了、上调了,下面的人儿就说某某“组织”了,意即组织重用了、有实权了。而当出现某某人降职使用、平调或者是由原来的管事、管人、管物“三管”单位调到了职位虽高但是无权无钱的单位时,在民间则会传说某某人“被组织”了,意即不管事了、没实权了,被晾晒起来了。多少年来,不是很特殊的情况,比如发生了多人伤亡的安全责任事故、出现了恶劣的群体上访事件、上级检察机关指名道姓查处了违法违纪案件,新安矿很少有“一撸到底”的干部,终究,为个人总会比得罪人的人有市场;终究,人都有退休歇脚的时候,在一个社区混,“一撸到底”的人甚至是他的子女会记恨“组织”他的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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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4 10:20:06 | 查看全部
世上的怪事多得很、奇怪得很,只要是有的人口无遮拦,传出了话,那么在大街上流行的就是嚼舌头的人似乎是有根有据、神乎其神、有板有眼的信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显然,老郑“被组织了”这股不大不小的风,肯定有来头,就像水无源头流不远,风没源头刮就断一样。老郑寻思:要不,一个是刚刚从外边找矿回来的人,一个是从基层单位上来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唯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要不,这消息就是被封锁了。
        老郑,从年轻时就姓郑,这是祖辈留下来的财富,老郑更是晓得,名可以改来改去,唯独姓,一撇一捺都不能动。郑,正也,祖辈们是希望他的后代们正衣冠,正精神,正勇气,正能量,不能有服输认输的言语,不能有搞阴谋诡计的作为,不能有正人不正己、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做法。刚入矿那会,老郑一副直肠子脾气,干活麻利,遇到啥事又能帮弱小的矿工师傅伸张正义,确实招人喜欢,也积攒了不少的威信。在掘进二区工作了整三年,一拐过年头,区队看老郑是棵苗子,于是决定让他干上了班长,虽然是副班长,但是一家人都叫他郑班长,因此一个班里也就有了两个正班长。和老郑一起入矿的工友都说,是个好兆头,这小子,能当大官。只是半年多点,老郑就扶正了,原先的正班长老张被老郑挤兑到矿安监处安监科,当了安全纪律检查员,就是专查安监员违纪的安监员。老郑在当矿工之前,从事过大队部勤务员,跑跑颠颠,传传通知,陪吃陪喝,这经历使得老郑很早就成了老油条一根,老滑头一个,办起一些事情来,很能揣摩人的心理,很会钻到人的胳肢窝,总之一个评价就是活泛,灵透,虽然只有高中肄业的文化,但是有些处事方法是不在于文化程度高低的。
        郑德金看着和自己一块入矿的几个老乡还在干着放炮员,天天背着火药箱屁颠屁颠地在迎头喝炮烟,情景好点的也就开着水泵,不大会儿就得梭击梭击水泵,怕水漫泵体淹了迎头,再想想自己已经到了副区长位置,青云直上,自在悠闲,简直有点飘飘然了。班长送礼,工友请客,是常有的事情。可老郑知道,这些礼呀、情呀,是需要还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职所能,私自加分。这天下了早班,老郑被一个电话叫到了纪委办公室。因为未经区队班子商议、私自加分带钱,被人举报,老郑转眼间“被组织了”,办公桌挪到农事协调办公室,成了一名干事。此后,酒场多了,认识人多了,这又得了架子。不久的一天,老郑的同学、现在矿区附近张和村书记、主任“一肩挑”的老汪,因为矿上的塌陷地补偿来到农事协调办公室,酒间与矿长耳热撕磨,把老郑弄到了矿上的公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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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4 10:22:25 | 查看全部
公安科,是地方公安局和矿保卫科融合的产物,履行着管理治安稳定、打击盗窃矿山物资行为、维护矿山秩序、保护员工资财的职责,相比其它科级单位,管人、管事的范围比较大先不说,谁家出了啥稀罕事,谁家的哥们被矿上逮住了说说情啥的,用场大着哩。出道不久,老郑就接手了副总工程师的小舅子小倪与公安科执勤民警队员干架的事儿。队员是自己共事的兄弟,而小倪更不是别人,既关系着科里与矿领导的关系,也关联着今后科里到物管科领用材料的审批。即使小倪违规批准了生产、生活两用物资挪作家用,被队员逮个正着,那也得注意做做队员的工作,至为关键的,还是别搞到最后自己里外不是人,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老郑翻来覆去想着。当天下了早班,老郑悄悄安排查处材料的几个队员到宿舍新开的“新欣炒鸡店”一聚,开席不久,小倪手提两瓶好酒,满脸堆笑来到018房间,推杯换盏间,小倪说话柔和,语调慢速,完全没有了在矿大门口的撑劲和横劲。“按规定可要一次性罚款6000元的,还是那句老话,别管谁对谁错,事情既然出了,也得处理是吧。”“罚多了,伤了弟兄们感情,不罚点,也不好交差,再者说了,大门口才安的监控装置,都录得一清二楚,200元,咋样?”老郑总归是科里的人,几个队员你看我、我看你,面对老郑似是商量其实又像是最后通牒的话语,没了咒念,只能相视一笑,抹抹油嘴回家了事。小倪的二姐与矿长的夫人对桌在企管科办公,无意中就让矿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煤矿,会揣摩人、会来事又不惹事的主儿,一般被组织相中的机会比较多。几个月后,老郑便成了分管井下保卫的公安科副科长。这时,老郑在心里盘算着,有些事情,不去管不对,那是没有履职尽责;管得太认真又容易坏事;不会变化,不懂得梳理,又成不了事,而摸准了脉搏,做的事情恰如其分,你的工作才会得到组织的承认。之后几年的摸爬滚打,老郑守着同事们经常说,会说的要说到组织想说的正地方,会干的要干到组织心里去,会算的要胜算在自己的悟性上,因为你的命运就牢牢地拴在组织这根绳子上。老郑更是觉得,人,尤其是领导干部、管理人员,有时就像一只风筝,组织就是那线滚子,人再有能耐,干部再会说、再能干、再油滑,也逃不出组织的牵引,飞得再高,组织一声令下,一转轮子,风筝也得回归,而起飞不起飞,完全控制权在线滚子,在组织。老郑正是从处理打架开始,认识“组织”这个概念的。

        老郑抬头看时,秋日的阳光从广场西侧挺拔的六株塔松间稀疏穿过,落日不再刺眼,也显柔弱。春日的猛长、夏日的光亮,树木的长势已经不再显露。十几年了,这几株塔松确是一直坚守着,尽管矿长换了一茬又一茬,矿工轮了一拨又一拨。再看塔松西侧的几棵老杨树,已经被秋日萧杀的不成样子,黄黄的落叶飘舞着,极不情愿又毫无选择地投入大地怀抱。老郑自言自语,人啊,就是一棵棵老杨树,年少时人人看得起,人人都赞美他的成就,而运行到一定的年轮,则是皮干树枯,最后的归宿只能是被人截成几段,另作他用了。老郑想,杨树被处置,总有一定的原因,如果不碍事,挡住了楼宇的风水;如果不自夸,自是没有人注意他的行踪,可能最后也就是来个自然死亡;如果不是很招摇,整天的落叶不止,也不会有被批准砍伐的厄运……奥,老郑琢磨,自己的去职肯定是与前几日发生的内部员工斗殴事件有关联,事出有因。这时,老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组干科长老由的。稍一顿混,老郑才接起电话。
        “郑科长呀,能到石书记办公室来一趟吗。”
        关掉手机,老郑迈着四方步来到了分管人事和治安的党委副书记石建强办公室。简单寒暄几句,石书记开门见山:
        “老郑,组织上决定,让你任农事协调办公室副科长,新建机关四党支部的副书记,保留正科级。”
        石书记瞥眼一看慢慢拉长的老郑的脸,又顺势看看坐在沙发一侧翻着记录本琢磨事的组干科长由真连,接着说:
        “十几年了,你为新安矿的企业发展、安居乐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今年矿上被命名为省级‘文明单位’,与你和你领导的公安科有大的关系,功不可没。领导心里很有数。”
        “因为年龄原因,不可能一直从事跑跑颠颠、风风火火的一线单位,给年轻的同志出出主意,掌掌舵,也是一种奉献。”
        “再者说了,副书记、副科长,负负得正,也是组织上对你多年工作的肯定啊。”石书记一股脑儿似是胸有成竹地说着,老郑两眼无光地听着。
        老郑深谙此道,领导的谈话,就是代表组织的谈话,个人代表组织的谈话始终是有水平的,当然是以鼓励为主,以“盖棺论定”式的奖励为主,不会说及真正不让你干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几位领导也就是组织上的几位领导清楚。寥寥数语,谈话就算完成了,除了最后听清楚将业务交给矿武装部尚部长外,老郑的脑子早已成了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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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4 10:23:42 | 查看全部
坐在石书记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石书记还在说着什么,而老郑继续着思维,应该是那起内部斗殴事件,加速了自己仕途走向衰败的进程。还有几天就八月十五了,按理说矿上要放几天假,老郑和内勤小于排好了节日值班,鉴于副科长姜晨在每年的这个时节需要回临沂老家看望耄耋之年的老父亲,老郑在安排值班时将而立之年出头、才调入科里的外勤干事赵亮利,排在了和自己一天即八月十五值班。老郑这样安排,一是锻炼锻炼小伙子,二是自己挺喜欢小伙子的“拍”,有时拍的浑身麻酥酥,全身恣挠挠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赵干事还是上级顶头部门负责人的亲戚,更得照顾有加了。八月十四夜班,矿上单位里几乎没人了,而老郑、赵亮利和民警大队的李班长知道这是个喝酒的好机会,于是由李班长撮合,让在矿施工、节日看家的包工头贾存刚请客。说来也巧,贾存刚上午才和治安科值班查岗以及负责治安巡查的董嘉根过招,为了违规使用电热壶烧水的问题,争吵了几句,还被罚了200块钱。酒至酣处,自是把这当成了议论的话题。守着老郑,初出茅庐的赵亮利察言观色,“要不要拾掇拾掇董嘉根,叫这老家伙别再威风。”老郑平时就了解到董嘉根有时不维护工作,还喜好评价科里领导的工作,还有,那件知晓范围很小的自己和队员小桑妻子相好的事就是他传出去的,让他吃亏不少,赔了好几千块钱不说,挨了一顿不知名的揍也不算什么,到后来还费尽周折地提拔了那戴绿帽子的家伙一个班长的头衔……终究,没有因为这事情“被组织了”,老郑觉得是最大的收获。如果被组织了,一切的一切都得重打锣鼓另开戏,可就真成了不掺土的煤直接烧----费炭了。听了赵亮利一说,老郑不好表态,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瞬间,酒劲一个劲地往上拱,赵亮利也像领了圣旨,心想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于是,不待吃完面条,就匆匆坐上饭店送人的车子,像是蓄势待发的火箭去执行一项特急的任务。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下车后一路小跑到达了公安科值班室。面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董嘉根,赵亮利说:“科长叫我放你,杀杀你的威风。”在新安矿,年纪轻的,体力好的,自我感觉经验丰富的人,想和人干仗,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人说这话。放,就是放倒,拾掇的你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再就是打你身无伤,揍你体无痕,这叫会打仗。有言道,酒极则乱,乐极生悲。俗语又道,酒后吐真言。这时的赵亮利像是一个救世主,以一种替天行道的身份出现,脸蛋被灯一照,显得更红扑扑的。“铃,铃,铃”,值班电话一响,董嘉根迅疾从沙发上跃起,到办公桌旁接电话。“天助我也,好机会来了。”赵亮利心想。肥猪一样的身材趔趔趄趄冲向值班接电话的董嘉根,冷不防一个拳头袭来,董嘉根眼冒金星,眼眶胀痛。刹那间,警校出身的董嘉根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于是顺手摸起了抽屉洞里米把长的警棍。电话扣错了位置也顾不得了,几个下中班从窗前经过的矿工眼睛直勾勾的观战也不在乎了,抡起警棍一阵猛打,本来就已经站不稳当的赵亮利经这一折腾,趴在了地上,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等裁判喊一二三了。在厕所里听动静的老郑以为身高马大的赵亮利肯定是将董嘉根放倒了,制服了,嘴角抿着笑,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情,溜达着来到值班室,眼前的景象大大出乎老郑的意料。心中默念:“姜,还是老的辣。”顾及情面,终究是刚刚和赵亮利一起参与过酒场,出了这种事也不算光彩,还是硬着头皮,装作拉着裤子拉锁,将倒在地上的赵亮利搀扶了起来。眼睛却狠狠地瞪着董嘉根,“没有点老同志的样子,这一会功夫,咋就,就打……打起来了。”董嘉根猛力睁着肿起的眼皮,想,不管咋地,这就是个组织,无组织的话,赵亮利没这胆量。于是越发觉得不得劲,越发回顾起自己的为人处世。混过的单位也不算少数,没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也没见过这样子有组织的斗殴过程。组织,最终会是无原则、无正义可言的“组织”坏了你的事,搅了你的局,不信,走着瞧!董嘉根暗自思衬。
        广场上的照明灯已经熄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理亏的董嘉根还是将情况通过QQ转告了自己的拐角亲戚、当晚也在矿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值班的表哥。表哥言语激动了一番,心情安慰了一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暗暗地装在了心里。几天后,借着到兄弟矿办案的当儿,董嘉根的表哥还是顺路去了一趟几年前曾在中青年后备干部培训班上的同学、现任新安矿党委薛书记的办公室,将已经处理完毕且一家人遮挡严实的一件有组织的打架斗殴事件和盘托出,水落石出。表哥后来对董嘉根说,这不是工作能力、工作态度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品质问题,干治安保卫工作,最忌讳自己戳事、惹事,最让人担心的就是怎么样运用手中的权限,最怕的就是管理人员品行不端,自身不正。对这样的人,早处理早主动,晚处置就被动,要不,惹事的机会还在后头呢,这是当时薛书记对表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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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4 10:24:45 | 查看全部
从石书记办公室出来,老郑的脑海里断断续续飘来了几年前的一件事情。春节刚过,受矿工会邀请,省审计厅领导、国家一级书法家也是组织上的人,这天来矿上为企业文化宣传题字。上午书写完会议室、办公室、走廊的书法,借着稍有酒意的舒放心情,舒书法家答应了书法爱好者们的请求,为领导家里和爱好者们书写内容。但是,多年来,舒书法家养成了不见人从不挥毫题字的习惯,只有见到本人,他才会根据名字字义或者职务性质,写一些相关的内容。书写案子就在老郑所在办公楼的三楼档案室,听到消息,老郑也急匆匆地赶到档案室,请求留一幅墨宝。舒书法家反反复复看着老郑的脸面,并从工会办公室主任的口中得知了老郑的职务。在晚饭与工会办公室主任交流的时候,已有酒意的舒书法家说,有幅字比较得体,天人合一,叫做“光明正大”好似题给你们保卫科长(公安科长)了。舒书法家接着说,乾清宫正殿高悬的是原来由清朝顺治皇帝御笔题写的“正大光明”匾额,可现在悬挂的是后来乾隆帝临摹的,意思是做事要公正无私,做人要心地光明,而我不敢写这几个字,今天给保卫科长写了:光明正大,你们应该从中悟出些什么了吧。个把月后,在与工会办公室主任的一次交流中,主任还是说出了当时轰动酒桌的“光明正大”故事,至此,“光明正大”裱好后,也没能在老郑的客厅里露脸。既看脸面,又看骨子,老郑寻思着,这也算是一级组织对个人的评价和预测?!到了这时,老郑才有些醒悟,如果是几年前舒书法家的题词作为醒悟点,应该不会出现现在的结局。哎,到什么时候也不能看不起组织,到什么时候也要注意组织外的人看组织圈内的人呀,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旁观者清。现在,再说这些还有啥用呢,善意的提醒过后,如果不以为然,必定是有序的报应。

        收拾办公室物件的时候,被董嘉根打伤住了十几天医院的赵亮利脚步轻轻地来到老郑办公室,想帮忙拾掇一下书籍和旧报纸。老郑立马回想了那天的紧张气氛,自言自语道,太轻率,太不会来事,原以为你小子能放倒他,却被人家放挺了,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戳脊呢。赵亮利自感理亏,也没有了面子再为老郑今后争面子,只好静静听着训示,一言不发,却眼泪汪汪的,很像是一个在黑老大身边跑腿多年,因为一件事情办的不利索而由此失宠,受了委屈又不敢发作的孩子。
        我靠,“组织“上的事情,混了大半辈子,还是弄不明白。往上走时,甚至每往上走的一小步,都异常艰难,时不时冒着丢官弃甲的危险,始终有归乡守田的履冰临渊之感。而由上及下,却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一个谈话,几句聊天,就打发了,却是容易得多。老郑不知道什么时候赵亮利离开的,他重新坐在已经坐了十几年的办公椅,仍旧在思索着什么。最后,老郑脸上的片肉无奈地动了几下,肉皮的波纹纹路更加清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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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5 09:23:54 | 查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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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6 16:10:11 | 查看全部
官场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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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6 16:10:53 | 查看全部
东子老师的小说很有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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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8 10:30:36 | 查看全部
可能是因为有生活原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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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 10:42:53 | 查看全部
谢谢老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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