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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喁偶婳
有个孩子,刚出生时,医生就认为他难以活下来,因为他的头颅沉重而庞大。然而,他象一株美丽的幼苗,一颗柔弱的小草一样,悄然的成长起来了。硕大的脑袋总让他步履蹒跚,行动不便,真让人难受……他经常跌倒。一天,他磕到一块石头上,母亲扶起他时,发现他仅受了点轻伤,在他乌黑的头发里散落着几滴金液。
父母一直保持着这个秘密,孩子毫不知晓。大人加紧了对他的防护,不让他到门外,到街上和其它孩子玩耍,小孩尽管难受,终拗不过父母,也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玩,一个人在家里踱来踱去……
十八岁时,父母向他透露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他立刻踌躇满志,决定离家远游,闯荡江湖。在与父母进行激励的争吵后,他从脑袋里抓出一块金块,甩给父母,以此酬谢他们的抚育之功后,绝然而去……
他声色犬马,无所不及,恣意的挥散着这得之于天的财富。他走过很多的地方,经历了很多的事,交往了很多的人。对他遇到的一切,他都保持着极大的好奇心,兴奋不已,从而毫不吝啬,随意支出自己的金子。他之所有过着这种挥霍无度的生活,随意抛掷他的金块,是以为,他的脑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而实际上,他的脑袋却在一点点一点点的枯竭和缩小。终于有一天,在镜子里,他发现他脑袋上的巨大裂口,他惶恐不已,决意中止浪费,过一种简朴淡泊的生活。然而,过去的生活和习惯还常常侵扰他,时不时会在过去的爱好和嗜欲中花费着一定的金子。
终于,他避开了一切诱惑,克服了各种嗜欲,甚至忘掉了自己天赋的财富,更不用说触动它们了。他靠双手过着自给自足,离群索居的生活……让人想不到的是,在他孤寂的时候,一个朋友跑来跟着他,而这个朋友,是知道金子的事的。
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这个可怜的人被剧痛惊醒,迷茫中,看见那个朋友卷着什么东西仓皇出逃了……那人抢走了他的一些金子!
痛苦了一段时间后,他恋爱了。以前,他有过女友,不过,她们都是爱他的钱。而这个小姑娘不同,她爱他,爱他的人,尽管她也爱服饰,爱钻石,爱香水和美食,爱一切美好的东西。可是好像她最爱的,却是他。因而,他从灵魂深处爱上了她,甘心为她付出一切,甚至健康和生命。只要她喜欢的,不用她张口,他一定满足其需要。她的情意绵绵,让他心甘情意的被她吞食着他那颗脑袋。
他幸福着,然而幸福是短暂的,二年后,小鸟一样的美人死了。他的金库也接近空虚了。他为她倾其所有,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当一切过去时,他那神奇的脑袋里已空空如也,只有内壁上残存着点点碎沫。终有一天,在一个小卖部的门口,我们发现了他,他的一只手拿着一袋食品,另一只手血淋淋的,指尖上粘着几粒碎金屑。
这个故事虽是传说,但这样的人,在现实中却是屡见不鲜。是的,世上很多的人,他们把脑髓和精力当作纯金一样,耗费在琐碎之事上。对他们来讲,生活是沉重痛苦的,他们的身心疲惫不堪,在种种无味的耗伐中折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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