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兵风采】熔炼

王进国

熔炼(退伍兵风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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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100%,#ffffff]       一， 家有两帅哥，大儿十年寒窗上了大学，小子自幼有点懦弱，长大后学习不上进，老爱玩电脑游戏，上了半年高中就打死也不去学校了，不得已退学读中专吧 ，学点劳动技术也好就业糊口。

小子是天生一个大帅哥，从小惹人喜爱倍受尊宠，逐渐娇生惯养 懒惰成性，成天抱着手机和电脑不放手。妻子总是唉声叹气，说我教导无方，把他给惯坏了。

2011年，小子中专就要毕业了，恰逢征兵季，妻子说，小子学习不上进，也不能让他从家里混日子，给她报个名，就让他到部队磨练去吧 。我到单位武装部为他报了名，就联系他做体检准备。小子在电话里一口回绝了，说部队纪律太严，太吃苦，在这经济社会里军人不被人看好等等一大套词儿。可名字已经报上了，总得去应付一下吧。 我好说歹说，废了好大劲儿，小子总算答应去体检，去试试。那一天，我陪小子到了武装部，报道，填表，体检，面试，审查，那简直就是一路过关斩将。王超，男，年龄18周岁，身高183厘米，体重65千克，学历中专，身体健康，五官端正，且眉眼间透着灵气······，带兵的 面带微笑，十分满意。

回到家里，小子面带忧色，神情沮丧，一直在电脑上玩儿，不言不语，进行软抵抗。真是的， 明明说是去应付嘛，却无意中的，这不是造化弄人吗。我只得说些鸟儿飞翔蓝天鱼儿遨游大海的道理，说祖国的幅员辽阔山高水美，说青年的责任与义务，说人生观世界观，总算是云开雾散，小子勉强答应了，为了父母宽心，就去部队里熔炼熔炼吧 。

那天傍晚，突然接到通知，到武装部领了服装被褥，第二天一大早，早按照指定时间到了指定地点 。小子站在队列的最末排，按军训的样子抬头挺胸，目视前方，玉树临风般一动不动地任微风吹拂，只等到领导讲话完毕，周围群众响起了掌声，小子的目光才四处张望。周围是一群送行的人群，小子的目光扫视着亲人，搜寻着朋友，别愁，离悲，哀怨，向往，兴奋，表情复杂地变换着。我们抓紧时间给小子口袋里塞一点钱和生活用品，大巴车早已停在了大门口，孩子们一个个排着队前行，登车，放物品，落坐，每一个极普通的动作，都会引来一串串眼泪，还有一声声安慰。小子一路前行到了车门口，在登车的一刹那，一个咧嘴的表情被相机捕捉了，我们的心紧揪着，生怕泪水忍不住冲出来，眼睛蒙着一层雾花，看着小子上车。车窗里一色的绿，分不清浪花与水滴。只听得大巴车排气管一声响，直勾勾的目光们瞪着大巴车吼叫、远离，感觉身上空落落的酸痛。

二，中午时分，手机响了，是小子的。我颤抖着接起来，小子高兴地说，他们到郑州了，准备坐火车，提前打个电话。还说首长指定他当了组长，负责照顾八个年轻人。第二天一大早，电话又响了，小子说到了营地，说这里的山美海阔，长城雄壮。一周过去了，小子打电话说有几个年轻人受不了那份拘束要求回家，部队已经送返他们了。我的心蹦蹦跳个不停。小子接着说，爸爸你放心吧，我既然出来了，就决不当逃兵，我现在喜欢上了部队的生活，紧张，刺激，严格，有秩序，还有一群年轻人，热热火火的真像一个大家庭。谢天谢地，小子的心总算稳定了。三个月的训练结束了，小子分到了连队，开始了正常的部队生活。那年春天，小子高兴的说，他借调到旅部帮忙伺弄电脑，首长们对她很客气，进出门还有哨兵给她敬礼呢，玩电脑并不是坏事，还劝导我买台电脑学习学习，要跟上时代。

二年到期了，小子被评为优秀士官，就要退伍了。小子黯然泪落，喝醉了酒，写了段伤感的话，群发给了战友们，发到了朋友圈。

“要知道，你离去时，你的眼睛起了雾，他的眼角泛着泪光。越是安静战火就越浓，这是冷战也是彼此的伤害——无论是怎么的复合，那些伤口曾经存在，抹不去”。第二天，小子又发了一句话，“ 告别仪式结束了，再也没笑出来。再见了！” 小子的语言简约，精炼，感人心魄，催人泪下。从火热的部队骤然复员回来，还真不舍，其心依依，其情浓浓。

三，那个冬夜。小子回家了。小子明显瘦了，身板却更直了，胸脯前挺双腿直立，双目炯炯有神，站在微风中，活脱像一尊铁塔。亲友来探望时，小子讲人生、谈社会，娓娓道来，很有点儿哲学家的味道，遇到敏感性严则性保密性问题时 ，小子总是默然无言缄口不语，始终遵守着部队的纪律。

年关将近，单位要招工，职工子弟中军人、学生优先，两个儿子都符合条件。但单位有规定。一户只准报一个孩子，那个夜里，我和妻子愁眉苦脸的无从决择。第二天，小子主动找我们说：我哥年龄大了，就让哥先参加工作吧，大学毕业也应该适应一下社会了 ；说自己还小呢，再去外面闯荡几天吧。妻子哽咽着于心不忍。小子说，就这么定吧，徒争无益、和能生财。一言掷地有声铿锵震耳。小子也没闲着，连续几天上网，找了几份适合他的工作，年后要去应聘。

正月天，小子弄了些果酒，一家人围着桌子觥筹交错。几杯酒下肚，小子打开了话闸子。小子说他要去北漂，去外面闯荡，现在内地企业要减负，做工的机会不多，不能给企业添负担，也不能窝在家里等老啊。妻子脸上凝了一层霜，担心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怎立脚呢？小子说，他在网上的一家保安公司报名了，要去试试，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失败了再回来嘛。那个正月初八的夜晚，人们还沉浸在年节的美梦中，小子登上列车独自远行了。

元宵节，小子发来图片，说他通过了应聘，临时在建行总部执勤，搞安保工作；说他在工作之余坚持锻炼身体，每天坚持十公里长跑，然后就是学习。三个月后，小子通过了严格考试，到了公司特勤组值流动岗，北京车展，国际饭店拍卖会，都要去执勤。再往后面，打电话问他在干什么，小子说现在许多工作都保密，有空他就打电话向家里问安，还强调不让随意给他打电话。真是的，鸟儿飞高了，窝里空空寥寂寞，一年四季，我们只能等电话，无聊的时间里，我们只得自找安慰自寻乐趣了。

时光飞逝，一年过去了，又是一年的正月初五。小子打电话说要回家住几天，妻子高兴的急忙出去联系车，到机场接。小子说时间紧，就五天假，要坐飞机回家，完了还解释说，这可不是耍派头，且淡季机票也不贵。我笑了，管它贵贱呢，时间就是金钱，我就在家里伫候着。半夜时分，小子回家了，进门就撕开北京果脯烤鸭之类的塞给我。我笑了，这农村哪有大半夜的吃夜宵的习惯啊，有羊还愁赶不上山？放那明天吃吧！小子笑了，和我们坐在一窝儿，喝着水，抽着烟，天南海北的侃大山，好像这一年的话都攒在一起似的，滔滔不绝地聊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小子早早的起床，把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摸地板、拂灰尘，洗簌，完了早跑姥爷家了，整一年了，先看望长辈吧。第三天，又进城聚会战友、见同学，第四天回家吃一顿团圆饭，第五天准备行程。第六天早已坐列车返程了。

这哪叫回家过年啊，简直就是蜻蜓点水，妻子埋怨着。我说，管他呢，笼子是困不住人的，飞吧！

王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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