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我国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背景是随着需求结构的明显变化,供给结构调整明显滞后于需求结构升级;根本目的是提高供给质量满足需要,不断解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面临的主要矛盾,使供给能力更好满足广大人民日益增长、不断升级和个性化的物质文化和生态环境需要。因此,试图用西方供给学派或里根经济学来理解甚至指导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只能是南辕北辙。
面对滞胀局面,西方供给学派提出以减税、减少政府管制等为主要内容的政策主张,认为政府减税并配合解除管制,人们就会提高劳动积极性,企业就会增加投资,从而增加产品供给、促进经济增长;与此同时,供给增加将促使产品价格下降,解决通货膨胀问题。特别是供给学派提出的“拉弗曲线”认为,减税带来的经济增长效应能做大税基、增加税收总量,成为里根政府大幅削减个人和企业所得税的理论基础。西方供给学派这种以减税为重点的生产端刺激,在一定阶段产生了一些积极效果,但“拉弗曲线”很快就被证伪了,美国联邦财政连年出现巨额赤字。总的来看,西方供给学派虽然突破了“需求创造供给”的凯恩斯主义思维定势,但在方法论上重复了凯恩斯革命,本质上仅仅是从外部非市场部门输入某种矫正性力量。这种刺激性矫正如果“药方”合适,是能够释放一定的政策效应的,但超过一定限度,就会面临刺激收益弱化的问题,甚至造成巨大的失衡偏差。凯恩斯革命被认为最终导向了“滞胀”,里根经济学则使美国从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沦落”为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同时大幅度挤压了低收入阶层的社会福利水平。
面对“四降一升”及其背后的结构性、体制性矛盾,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包含了结构性减税、简政放权等实践证明能够激励生产端积极性的政策选项,但绝不只是一个税收和税率问题,而是一场坚持问题导向的改革,是通过一系列政策举措来解决供给侧结构性、体制性矛盾的组合拳,是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早已指出,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遵循这条规律,着力解决市场体系不完善、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到位问题。造成当前产能相对过剩、有效供给不足等结构性矛盾的根源,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资源优化配置还存在机制体制方面的障碍,市场尚未很好发挥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正如权威人士在《七问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指出的,“五大重点任务”的具体内容非常多,但病根都是体制问题,解决的根本办法都得依靠改革创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