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嫚巧巧（散文）

刘纯庆

洋嫚巧巧（散文）
•刘纯庆
哥哥出国多年，千辛万苦，成家立业。夫妻俩回来探亲的时候，带回来他们爱的结晶——巧巧。巧巧集父母的优点于一身，长得十分可爱，刚满两岁，粗壮的小腿就能四处奔跑，有时磕碰疼了，大人去帮她，她总是满不在乎：“没事儿”，带点京味，如果叫她：“巧巧来啊”。她又会高声问：“干啥？”浓浓的胶东味，此外，巧巧还会不少方言，广东话、河南话，间或还蹦出一句新疆话，我问哥哥这是啥原因，哥哥笑着摇了摇头：“都是那帮留学生教育的结果。”
巧巧不怕陌生人，大有天下一家的豁达感，加上她会很多方言的特长，邻里们都喜欢逗她玩。尽管巧巧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可大家都叫她“洋嫚”，哥哥若在旁边听到，总是默不作声，好像在担心什么，又好像有点无奈。
哥嫂很快回加拿大去了。巧巧留在了金都老家，由爸妈带着。白天她去上幼儿园。有一天巧巧回来，伤心地哭泣着，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说出了原由：原来那天幼儿园小朋友学习认识国旗，每个小朋友都分到了一面五星红旗，可是一个男孩抢走了巧巧的那面，并大声说她不是中国人。我们来不及想小朋友是如何知道巧巧的身世，就忙前忙后地一边哄她，一边制作五星红旗，最终让巧巧破涕为笑，脸上又洋溢出往日灿烂的笑容。猛然间，我想起哥哥在人们叫巧巧“洋嫚”时那略带伤感的沉默…….
巧巧聪明伶俐，不少东西一学就会。于是妈妈就教她背唐诗宋词，半年下来巧巧竟能背出百余首，且每每背诗词时颇有韵味。每次打越洋电话时，巧巧总要背上几首。电话那头传来轻泣和热烈的掌声，不久，哥哥把巧巧从金都带回了加拿大，不知不觉半年过去，巧巧打电话回来，开口就用英语问候我，显然巧巧已不太熟悉中文了。妈妈叫巧巧背唐诗，巧巧咕噜了半天就是想不起。妈妈就一句一句地耐心提醒，还是没有结果，就在要放弃的时候，巧巧说出了一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不知是哥哥提醒，还是冥冥中只记住了这句，妈妈听到了，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洋嫚——真的成洋嫚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巧巧大概都忘却了，随着巧巧一声“拜拜”，我们茫然地挂上了电话。
窗外，春色宜人，天空中有小鸟在飞，我默默地凝视着家的一切，仿佛又见到了意气风发的哥哥、活泼可爱的巧巧、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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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纯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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