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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华北三普 刘芳序
“加油，就快到了，别忘了你目标和坚持。”下午五点，身背行囊在山路上行进了五个小时的我有些疲惫不堪，将背包里最后一块蛋糕吃下了肚，我重新打起精神，向着衡山之巅的祝融峰发起了冲刺和挑战。数个小时的攀爬穿越让此刻的我双脚有些不听使唤，然而疲惫的负累终究敌不过成功的召唤，我拿出那份坚持和信念、勇敢向前。
祝融峰——在经历过七个小时的磨砺、彷徨、摔倒、站起后，我的双手终于得以抚摸这块象征着崇高与光荣的不朽碑刻，此时夕阳尚好、云海金镀。稍歇片刻，我大伸一个懒腰，抖抖身上的尘土，准备去山间的旅店寻一个住处。
“小伙子你过来，阿姨问你几句话。”方才起身的我寻声望去，见一位短发、眼镜的女士正在向我挥手致意，显然，她要攀谈的对象正是我了。独身旅行的我对这样的招呼和问候有些不安，却又对那善意的微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阿姨好，您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试探着发问。女士一面含笑默许，一面缓步向我靠近，在一番思考判断后，我终究凭本能放下了些许疑虑、快步相迎。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是自己来旅游吗？”
“26岁，一个人从山脚走到了山顶。”
“刚才你走路的时候，阿姨一直在观察你，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能一个人走到山顶真的很有勇气，阿姨佩服你。”
“没有什么佩服和同情的，我一个人去过好多地方，很多名山大川都是步行。”我的语气似乎没有那么平和。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的为你感动。”女士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歉疚，“阿姨的儿子也身有残疾，到现在二十七岁还不能走路。”
在那个沉默的瞬间，世界是这般安静，我听到而自己急促的心跳，紧接着便是一阵羞愧的红晕。
“这些年，我会带着儿子不能实现的梦想一次次远行，希望自己可以做他了解这个世界的双脚和眼睛，如果我的儿子有一天也能像你一样走上衡山，阿姨就什么都不求了。”
“你是我的眼……”我下意识的轻哼起来，却又马上意识到什么、迅速住了嘴。
“会好起来的。”在片刻的对视和犹豫后，我主动将身体前倾、给眼前这位母亲一个轻轻的拥抱。
“你真的很棒，我会把你的故事讲给我的孩子，这五十块钱你收下、晚上找个地方住下，算是阿姨一点心意。”在推辞再三后，我终究抵不住这位母亲热情的赠与，连声称谢。而这位至今仍不知姓名的母亲留给我的只是那个转身时候坚毅的背影。
在仔细权衡了风景区内高昂的费用后，收入微薄的我还是选择了下山投宿。
才下山来，精疲力竭的我一面在长椅休息一面在扫视中选择着街边的旅店。忽然，长椅的另一端，一个原本卧睡的身影缓缓坐起，让头脑发木的我大吃一惊。显然，长椅上的姿势代表着一次艰辛的露宿，公路的对面是成排的旅店。
那人留着光头、在向我招手，似乎想让我靠近。我在离他数尺之外的地方坐下，怯怯的向他挥手致意。
他向我靠近了，纤瘦、低矮、步履蹒跚而疲惫。我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竟是一个年近半百、瘦弱的女人，和她的头型极不相衬。
“你是长沙人不。”近一刻钟后，女人才用极为胆怯地声音开口对我说话。
“不是。”
“哦，你也不是，还以为你能帮帮我呢。”女人一边说一边喝着半瓶手中的矿泉水，那声音柔弱、轻细，有着一丝淡淡的泪意。
“阿姨，怎么在这睡？” 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换个称呼。
“习惯了，每天都这样。你认识长沙的法官不？那样我儿子就有希望了。”
“对不起，还不认识。”面对这样瘦弱的身影和怯懦的请求，我竟不由得要为自己的“不认识”而致歉。
“前年我儿子和别人打群架，因为把人打伤进了监狱，到明年才能出狱，老公常年在外地打工，回来就说是我把儿子教坏了，和我离了婚。这些日子我就自己给儿子找门路、想办法，希望他早点出来。今年我找到了一个律师，律师说让我准备五万块钱，帮我想办法，我没什么文化，就把房子卖了，但律师拿了钱就不见了。我没什么文化，现在能做的就是再多干些活、攒些钱，你看，这忙的头发都不在了。”女人啃着手里的玉米、眼里已经不见泪花，也没注意到我渐渐泛红的眼眶。
第二天，母亲问我在衡山怎么样，我说，在这里我见到了一座高山，也看到那些为了心中的圆满无怨无悔的身影。我忘了告诉母亲的是，在那些陌生的身影中，我依稀看到了曾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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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5 09:24:31
发表于 2016-9-25 10: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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