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地共舞 ——游元阳梯田记

魏明东

         早就听说元阳梯田被誉为“中国最美的山岭雕刻”。元阳梯田也称哈尼梯田，她是哈尼族人在与大自然的抗争与妥协中巧妙利用大自然赐给的沟沟壑壑，让原本贫瘠的高海拔深山成为世世代代繁衍不息的富饶“田野”。没有大理的风花雪月，也没有丽江的小桥流水人家，可是她充溢着勤劳质朴的哈尼族男女老少刻骨铭心的记忆。

“元阳境内全是崇山峻岭，所有的梯田都修筑在山坡上，梯田坡度在15度至75度之间。以一座山坡而论，梯田最高级数达3000级，这在中外梯田景观中是罕见的。元阳梯田主要有3大景区：坝达景区，包括箐口、全福庄、麻栗寨、主鲁等连片14000多亩的梯田；老虎嘴景区，包括勐品、硐浦、阿勐控、保山寨等近6000亩梯田；多依树景区，包括多依树、爱春、大瓦遮等连片上万亩梯田。”这是百度百科上对元阳梯田的介绍，所以初识元阳梯田就是比普通梯田大了点、陡了点、宽了点，我并没有赋予它什么特殊的意义。

如果不是亲游元阳梯田，我不会体会到大自然的另一种神秘和壮观。

6月是元阳梯田最繁忙的季节，也是梯田景观最美丽的季节，我和友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一段神奇的梯田之旅。汽车刚驶入哀牢山境内，即刻就被眼前的壮丽所震撼，这就是元阳梯田吧，实际上这里到处是梯田，随便从哪户人家门口望去，密密麻麻映入眼帘的都是阶梯状，凌乱而紧凑，形态各异却错落有致。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远远望去就如一幅田园风景式的水墨画，让人陶醉间升起一种身在幻境的错觉。元阳梯田被称为大地的雕塑，神秘的田野，果然名不虚传。

元阳梯田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树是绿的，土是红的，自然赋予的色彩斑斓让这里的沟沟壑壑是那样的美丽绝伦。和友人一起在元阳梯田里从早走到晚，一天时间感受了可能是这一生最美丽而和谐的时光。

魏明东

元阳梯田的晨曦是静谧的。深夜不畏艰难地走绕的人晕头转向的陡峭的盘山公路的，大都是为看元阳日出。黎明时分，天微微亮时，听说那种画面是梯田最具神秘与诱惑的地方，我们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山顶。似在夜幕笼罩下还未清醒的大地和人们，呈现出的是一片蓝色的海洋。蔚蓝的天将高山映成深蓝，充满忧郁；将连绵的梯田映成湖蓝，仿佛如数十年的风风雨雨，经历了爱情的甜蜜与愁苦、生活的美丽和沧桑之后，呈现的一种从容，却又深不可测；坐落在一片“蓝海”之间的村庄和房屋就如倒影在一片蓝色灯光下的神秘之所，让人浮想连绵，猜里面是否住着神灵。慢慢的山的后头开始出现红霞，太阳渐渐露出笑脸，顷刻间大地和天空由蓝变红，由红变紫，梯田的水面呈现一片热辣辣的红色，田间的山路上已经有上学的孩子们在唱着歌，有劳作的人们在匆忙赶着路。无论是谁，在这样的景色面前，脸上流露的都是两个字：欢乐。

元阳梯田的白天是忙碌的。天亮后到达真正的梯田中间，我才发现，到处都是劳动的身影，并且劳作各有分工：男人在育秧的梯田角，女人在耙好的梯田边，互不干扰。插秧的人们在嬉笑怒骂，繁忙的种田人留给我最多的是背影，弯腰，插秧，抬脚，前进，动作是那么流畅，时不时还流露出滚烫的汗水，可是每个人的脸上却充满欣慰。仿佛种田不是为了生计，而是一种享受生命的过程。此时的我不仅为这绵延不断的自然景观所感叹，更被眼前朴素勤劳的山民所折服。

元阳梯田的傍晚是灵动的。夕阳西下，我们跟随下班的人们回去住宿，这时大家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劳累一天后的疲惫，相反，似乎更加轻松，更加精神抖擞。男人和女人从梯田边和梯田角，此时已经聚到一起来，不知是哪个男孩起哄开起玩笑，害羞的女孩虽不语却低头微笑，接着开朗的女孩开始唱起山歌来，在我看来，歌声里充满的不仅是欢笑，还有满足。

漫步在绵延万里的元阳梯田中，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漫漫云海的覆盖下，这些梯田似乎是约定好了，缓坡种大田，陡坡耕小田。远望着一条条沟壑和水渠，是的，这不像是梯田倒像是水渠，高高低低，形态各异，但却没有一块儿是独立存在的，它们或多或少都与其它田地“骨肉相连”，即使旁边有些许枝枝蔓蔓，也被巧妙地种上花草，我想这也是勤劳的哈尼族人陶冶生活的情调的另一种方式吧。她们在夕阳的照耀下尽显灵动与热情。

更为奇特的是，梯田形成的水田下面的土地是红色的，在水浅的地方，裸露的地表与水面之间田水相接，而在干涸的田地上，土地又还原了其本身的色彩。这样，红黄蓝交相呼应，想想都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而在红土地比较肥沃的地方，流动在梯田里的湖水相对较广阔，旁边的植被也呈现一大片绿色，湖面上又不时有水鸭嬉戏……这里似乎是囊括了所有生命本该有的颜色。梯田构成一条条美丽的曲线配以红土地的热情，加上生物的游动让奔放的水流充满力量与希望。

魏明东

晚上回到山脚下早已预定好的农家小院，好客的老板娘一如元阳梯田热情的大地和奔放的流水，她告诉我们哈尼族人劳累一天回到家中必做三件事：品一口闷锅酒，尝一口梯田里生长的田螺，吃一口山地里生长的野菜。我觉得最好吃的应是水中生长的田螺。元阳梯田水流动、清澈，田中泥软而深，是田螺生长的好地方，在这样的条件下生长的田螺肉质香甜，味美无比，其含钙量较高，又有较好的药用价值。所以在元阳梯田里吃田螺吃的是一种健康，一种享受，一种感觉，一种难忘的记忆。

元阳归来，脑海中只有这样的词汇：神奇天成，美轮美奂……梯田留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多，一直在想元阳梯田的魅力，究竟是壮观的层层阶梯，还是阶梯里播种的一颗颗充满希望的种子，亦或是阶梯的田野间辛勤劳动的热情好客的哈尼族人……我想不仅仅是哈尼族人拥有鬼斧神工的力量，将恶劣的大自然改造成生活的礼物，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打造出一种别样的美丽。朋友说，哈尼族人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为了生计而在高山上开垦的梯田，如今竟成为人人都向往和膜拜的梯田美景。我更愿意相信，山林，小溪是哈尼族人最珍贵的东西，在传统的哈尼族人看来，他们对梯田的开垦并不是对自然的征服，他们相信在周遭的山水间存在着众多主管自然的神灵，哈尼族人寓居于此，只是接受着神的眷顾。正是这样，这个民族才会以绝妙的手法，将梯田雕琢得灵妙非凡。因为他们终日生活在灵动的梯田间，在与天地共舞中，努力追求一种与自然的和谐。这才是元阳梯田最美丽绝伦，充满诗意，让人流连忘返原因吧，那似乎是我这种凡夫俗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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