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沛的命运不屈的歌

连利英

颠沛的命运不屈的歌
山西兰花集团　连利英
那是一个秋日的下午，远足归来，经过这座小镇时，我已经十分疲惫。我觉得除了睡觉，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我的兴趣。
就在此时，一阵穿云裂帛的歌声传来，竟然很轻松地拨动了我的心弦。“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是我喜欢的一首歌，那歌声高亢甜美携带着几许忧伤，是谁在唱？
　　我循着歌声靠近，只见小镇中心广场的一角，人们松散地围成了一个圈，中央的空地上一个女孩子在边舞边唱。女孩儿长相清秀，穿一件白色衬衣，紧身牛仔裤，浑身透着青春的气息，美中不足的是她没有左臂，左边的袖子空荡荡地固定在衣服上。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女孩子，要经历怎样的挣扎，才能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我心生恻隐，惋惜不已。她唱歌的时候，不时有人往她面前摆放的“爱心捐助箱”里放些零钱。每当这时，在她背后不远处，一个拄着双拐的男孩子就会微笑地说：“谢谢。”这个男孩子旁边，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一个盲人小伙，一个独腿拄单拐的中年人。他们背靠一辆面包车，车上挂着印有“残疾人演唱团”字样的横幅。哦，是几个残疾人卖唱讨生活，真不容易。女孩子唱罢，那个盲人小伙儿上场了，他站得笔挺，脸始终微微仰着，一首郑智化的《水手》让他唱出几分沧桑和倔强，唱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他双臂伸展，仰头向天，仿佛在向命运宣战：“我挺过来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那一刻，我的同情心泛滥，赶紧掏出兜里的零钱放到捐助箱里。
　　中间串场时，拄双拐的男孩子向围观的人群讲了他们卖唱的初衷。他说，他们5个人组成的这支残疾人演唱团，计划边走边唱，既养活自己，也圆一下自己的音乐梦，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从夏天出发，一路南行到这里，到冬天的时候，还想到广州、厦门那一带看一看。
几个残疾人要靠卖唱养活自己，还想圆自己的音乐梦，再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的愿望震惊了我。一路走来，风餐露宿，会生病、会遇冷眼、会饮食不适……其中的苦就算正常人也难应付，想必他们几个吃了不少苦。听着那个男孩子充满活力的讲述，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同情很廉价。难道就因为我比他们幸运，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一个稳定的职业，就有资格对他们表示同情？他们为了圆梦而表现出的坚强、坚持和勇敢，哪一点我能比得上，只能自愧弗如罢了。
命运的波涛里，有人沉沦，有人奋起。沉沦很容易，像风那样任风推着四处飘荡，像水那样顺着斜坡往下流淌，最初也许会无奈、失落，日久便会习以为常。经常在街头看到残疾人、甚至健全人以乞讨为生，把自己打扮的形容凄惨。前一段时间还有媒体报道，很多年轻力壮的青年白天装残、扮惨向过往行人要钱，晚上西装革履下饭店进KTV大肆消费。曾有乞讨者耻笑警察：“我一天赚670元，你才能赚多少钱？”唉！心灵残疾比身体残疾更可悲，一个人跪着生活久了，很难站起来。与之相比，眼前的几个残疾人选择逆风飞扬，就更值得钦佩。无限风光在险峰，前面的路千难万难，但每跨过一步，他们的世界就会精彩一分。
　　静静地听他们唱歌，心里波澜起伏。当那个坐着轮椅的年轻人唱起黄家驹的《光辉岁月》时，我心底蓄积已久的情绪骤然炸开，化作感动的泪水。“问谁又能做到，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青年把轮椅当成道具，随着节奏起伏，左奔右突，唱得恣肆、狂狷，仿若一个英雄在回顾过往。轮椅困住了他的身体，却锁不住他追求自由的心灵。
我跟着他反复吟唱，体会着他对命运的不屈和不甘，心里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命运不曾饶过我，我亦不曾饶过命运。
那个下午，我看了一场感人的演唱会。

蓝鹰

为每一个顽强的生命点赞，谢谢利英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