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事 思故人

羊君

作者 江西九江石油 陈菊华
    前两天去看二姨，熟悉的院子里：枇杷树已悄悄爬到隔壁二楼的平台、金橘树已挂满了青青的小灯笼、银杏树也蹭到了二楼屋顶……时间悄悄地从指间流淌，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波澜不兴逝去的平静岁月中，此情此景我不禁忆起了天堂的二姨父。

    21年前，我即将从学校毕业，面临分配在何地工作的问题。我生活的庐山因名额限制，不能接收我回山工作。父母经过多次的焦急的考虑，最后与我商量说：其他的地方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到星子去吧，虽然是一个小县城，毕竟还有二姨一家可以关照我。于是，在萧瑟秋风的十月十六日我怀揣着毕业分配派遣单，我这个20岁的黄毛丫头，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这稍为熟悉的星子工作，落户和居住在我的二姨家。

    二姨家其实是一个大家庭，在那个时代生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比我大，是我的表哥、表姐。星子县之所以稍微熟悉一点，也就是自记事起，每年过年时节，或放假的时候，母亲总是带着我到星子二姨家来玩。或者每年夏天，天热的时候二姨他们上庐山我妈家来避暑，住几天，因此与二姨家混得熟悉些，与二姨家的哥哥姐姐结下了较好的情谊。因此，当说我到二姨家居住时，她甚是高兴，提前几天就打电话告诉我们：在二楼单独为我准备了一间房，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只要带些自己的衣物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带。

    在二姨的细心照料下，我依然是那样地度过了几年有如母亲关爱的幸福生活，直到结婚离开二姨家。在我即将结婚待嫁的那段日子，二姨又替我妈完成了所有母亲应该做的事，亲自为我选购床上用品、厨房用品等等。有几次下班回家，看到二姨在我的房间一边收拾我结婚用品，一边抺着泪，我想她一是为我高兴，二是对我的不舍。特别是我结婚出嫁那天，考虑到到庐山迎娶的不便，我是从二姨家出门的，当时我妈没哭，二姨倒像我的亲妈哭成了泪人似的，似乎出嫁的就是她的小女儿……

    在二姨家生活的那段时光里，特别还要感谢我的二姨父。

    姨父是个老读书人，早先是位教师后来调去粮食部门工作了，我去时他已经退休在家了。他经常喜欢独自一人，戴着老花镜静静地坐在廊前看他喜欢的古诗文，四书五经、辞赋诗词曲名家名篇名章的段落、词句张嘴就来。在我脑海中至今还显现着：在薄暮的夕阳下，姨父用浓重星子口音的普通话，兴致勃发吟咏唐诗宋词的情景。老人家有些老读书人的清高，看不惯社会的不良现象，因此脾气不太好，有点暴躁，经常训斥我的表哥表姐不好好读书，工作没不认真，弄得表哥表姐们不服气，跟他对着干，对他敬而远之。好在我当时本是寄人篱下，人也乖巧，住的那几年倒也从不曾惹他老人家生气，老人家还是很喜欢我这个不是女儿的女儿。

    他经常指着些古文名篇给我看，特别是给我讲解了一些唐诗宋词，让我渐渐喜欢上了古代文学作品。使我这个没有文化功底的在姨父教导下，增加了我的文学素养和欣赏力，让我受益匪浅，至今记得姨父让我年来星子看的第一本书就是《增广贤文》。姨父对我的工作也是非常关心，总是告诉我这个少不更事的姑娘：年轻人做事不要怕吃苦、不要怕多做，多做事才能多熟悉工作范围，多辛苦才能做好别人做不好的事，这些浅显的道理至今都在影响着我的工作态度。姨父也是不太做家务活的，但是却在自家屋后的空地基上侍弄了一块小菜地，因此，早晚闲暇时会看到一位戴着草帽、佝偻着背、挥舞着锄头的老人在那块地里劳动，那块地被平整得方方正正、黑油油的，沟沟里没有一点小杂草。记得那时经常收获些白菜、辣椒、豆角、苦瓜、扁豆、大蒜等蔬菜，减少了二姨购买蔬菜的辛苦。遗憾的是在九七年一个夏日的早上，老人突发了脑出血，栽倒在了他喜欢侍弄的自家小菜地里，经抢救无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享年72岁。

    谢谢二姨和远在天堂的姨父，没有你们，我也不会来星子，是您给了我第二个家，给了我一个温馨停靠的港湾；谢谢姨家的哥哥、姐姐们，谢谢你们把我当成自己的小妹，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照，在我受到委屈时，是你们给了我最大的安慰的鼓励，在我生病时是你们床前床后的忙，是你们陪我一起度过开心与悲伤……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愿这优美的旋律把我的思念带给天堂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