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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河南石油 黄龙江
家乡的旧岁月,时不时就闪现在冬日漫长的夜里,如小时候,夜半父母催促起床小解的轻声慢语,在飘忽的梦里荡漾开来……
怀念家乡的毛毛细雨,就像那细细的、无声无息的、尖尖绵绵的,极像无数根牛毛从天宇撒下,“斜风细雨不须归”了。即使在田间劳作和羊肠小道奔走的时候,也无需打伞,那绣花针般的雨矢轻盈的扎在发梢、眉间、鼻梁、胳膊上,有一丝淡淡凉意,等你跑到村口大槐树下稍息时,人们都会相互开玩笑,都笑对方像个白胡子老爷爷。
怀念瓦楞上珠帘般落下的雨滴,雨刚落下,瓦楞上的积尘被掀起,忽的腾起一团团细烟,袅袅升腾起来,随即就是大雨滴敲打瓦面的沙沙声,清脆委婉,就像敲击编钟的低音,等瓦面湿透了,雨滴变成细流落下,砸在檐下的石条上,溅起碎玉残珠。等雨大起来,屋前房后都挂起了雨帘子。尤其是,夏日雨来,孩子们暂时不能外出玩耍,都挤在自家门或者村部檐下,用双手捧起雨滴玩,看因雨淋湿成落汤鸡路人的笑话。这时候大人们都嗔怪地嚷道:“没心没肺的家伙!”另外,大人们都极力劝阻小孩子不要接瓦楞上的水滴,容易张瘊子,不知道是不是有科学道理,孩子们也没因为大人的劝告而停止忘情的娱乐。还有一个大人们让孩子们猜的谜语:“有两个老婆婆,一个趴着睡,一个仰壳睡。一个婆婆去尿尿,一个婆婆不知道。”猜是啥?难倒一大片人,逢雨天,大人们直指瓦房顶,让孩子们恍然大悟:原来是雨天的瓦片。
印象最深的就是家乡夜半的狗叫。这个场景在后来学习古诗词《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找到答案了。村落,没有路灯,走夜路是一件苦差,有道孩子头痛发烧或者串亲戚晚归了,必须要在夜色里深一脚浅一脚摸路,伸手不见五指,就靠天上的星星和远处的萤火来判断位置,走的孤独了,心里就有点怕,然而忽然聆听到远处传来犬吠,即使是远远的,但是夜行人就会捕捉到久违的温馨,脚步就会慢下来,心就会放下来,仿佛眼前快到村子或者里集市了。
还有那蛐蛐的鸣叫。就连暮秋时分,在屋角的墙缝里也能听到偶尔的浅唱低吟,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蛐蛐就来和你聊天了,他永远不和你辩论高下,有时候缠绵顿挫;有时候凯歌高唱;有时候委婉凄切;随着你的感叹与欣悦,伴你到天光大亮,才偃旗息鼓。
还有和村民们息息相关的牛屋。尤其是白天耕耘,夜间吞吐草料的老犍牛,一灯如豆,两支铜铃大眼,半嘴白沫,咀嚼与反刍的安然,静谧。以及草料淡淡的百草清香,连牛粪也因为牛的辛劳似乎让牛板(饲养员)们也习以为常,没有普及机械耕作前,老牛可是村里的宝贝疙瘩,连牛生病了,也要请镇上最好的兽医来真挚,而且要喂食最好的草料。纵使牛老死掉,村民也是含泪买到远远看不见的地方,而不是附近镇上的杀锅(屠宰场)上。
单不提那打麦场一座又一座麦秸垛,那是孩子们的乐园,还有村西大水坑以及后山上林子里欢快的岁月,更有门口长长的春凳,玩累了,就可躺在上面睡大觉,甚至故乡的一草一木,林林总总的旧光阴,在不经意和刹那间一一呈现,虽然,旧时光再也回去了,只有无尽的思念在不断酝酿,不断发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