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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广东中山石油分公司 司徒锦波
清晨的阳光敲碎冬季铅厚的重云,轻轻落在阳台上,晨风卷起窗帘,热情地撩拨着清冷的屋子,带来几分轻松的写意。手里拿着一本闲书,茶几上的香茗白雾缭绕,书香交织着茶香,混着新生的阳光。此刻放一首悠扬的曲子,便能将冬季的阴霾涤荡干净,书、茶、曲,这样的组合总能给人带来最为闲适的愉悦感,让人偷得浮生半日闲。
偷得浮生半日闲。一直都认为古人志趣更高,唐代诗人李涉流放期间,郁郁寡欢,终日昏昏,春暮花尽,强登高山,在茂林修竹深处,与寺僧谈禅悟道,终偷得浮生里一点闲趣。古人排忧解闷总显得那么诗情画意,寄情山水,写意自然,春花秋月,秋雨冬雪,无一不可如诗如画,无一不能从中窃得那点闲情逸致,那点生命的真谛。
而如今,物象极大丰富了,人生愈加忙碌了,杂事惹人眼花缭乱,聆听不清内心的声音,放不下眼里的焦虑,即使在休息日也闲不出时间,或者即便能空出一点时间,亦不知如何体味古人所说的浮生半日闲。古人的志趣看似高处不胜寒,其实不然,中国人的文化是一脉相承的,剥去繁杂的表象,在与古代截然不同的当代世界里,同样可以品味浮生里的几点闲趣。
平息浮躁,携一分闲适的心情,即便是路经往日步履匆匆的小路,亦能惊觉树影婆娑,相映成趣。目光所及,可见一楼人家在院子新辟的鱼池,鱼池养了几尾花色斑斓的锦鲤,鱼儿在水面优哉游哉,鳞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老人在门口旁的躺椅上惬意地小憩,脚边的大花猫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圆垫,眯着眼,享受午后从树叶间漏下的温暖冬阳,一阵风轻轻吹来,院子里的桂花树沙沙作响,浓郁的香气四处弥漫,悄悄渗入路人衣服上、头发上、心扉上。
天晚欲雨,则邀三几好友至寒舍,红泥炉子,炭火正旺,火星子不时扑棱飞出,温一壶农家新酿的米酒,香醇而浓厚,清冽的酒面上漂有几粒酒渣,如绿蚁游弋,好不有趣;知己好友一起举杯齐干,围炉夜话,屋内酒至浓时,酒气混着木炭的香气,时间在挂钟滴答声里变得模糊。窗外淅沥雨声渐收,云销雨霁,街上人影寥落,夜景清寒,送友至家中,此时月上中天,对影成三人,酒意微醺,即使夜风凛冽,归途亦不孤寂。
若逢东风似剪,春雨如丝,则翻出经年已久的褪色蓑衣,背上鱼篓,提着钓竿,寻一无人的湖边,端坐于怪石上,天色青玄,水雾氤氲,湖面涟漪荡漾成一朵朵交织的花儿,偶有鸟鸣,空灵出谷,更给这安宁的湖光山色增添几分灵动,而蓑衣垂钓者,则安然静坐,无声融入这卷江山春色图中去。垂钓、垂钓,垂是杨柳枝条弯身亲吻湖面,钓的是满满一湖春光。在这样的春风春雨春山春湖里,我想,任何一个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那浮生里的真趣味吧!
偷得浮生半日闲,不一定要远遁山林,在山中古寺里寻经问道才能求来一点真趣味,其实独自一人在家中看书饮茶,或停住脚步静静看看平日里忽略的风景,或呼朋引伴,相聚一堂,围炉夜话,不亦乐乎?倘若想要寻踪古人的身影,则可寻一处幽僻的山间水边,对生命里的“闲”字一探究竟。只要静下心来,学会从忙碌的缝隙里偷得一点闲暇,便会发现,生活里处处有闲情,处处有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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