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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九江星子石油 陈菊华
周末,我和同事一行自驾去了庐山三叠泉登山。三叠泉位于庐山五老峰东面大峡谷中,是庐山半山腰的一个相对独立的景区。有泉必有水,三叠泉水系发源于庐山上的五老峰、大月山等处。涧水由五老峰崖口流出形成瀑布,分三级跌下,故名"三叠泉"。匡庐瀑布,首推三叠,峡谷中溪水清澈、绿树成荫、飞鸟鸣啼,景色宜人,为古今登庐山的游客必到之地,故有“不到三叠泉,不算庐山客”之说。每到周末,这里与庐山的好汉坡、秀峰等地一样,成为人们休闲、登山的好去处。
到三叠泉可以从庐山上五老峰旁的道路往下走,也可以从环庐山大道海会镇这里往上走。海会镇这里上山的地方如今叫庐山东门,我们就从这拾级而上,在这深秋的季节,聆听溪流欢畅地流淌,看着那峡谷中被秋霜染成黄色、红色的树叶,迎着寒意秋风裹着的薄雾,我们慢慢向上攀登。虽然我也经常运动,但登山毕竟不是走平路,没走多久,就大汗淋漓,大口喘气了,双腿儿也有点不听使唤,酸酸的,变得沉重起来。为了不影响同伴兴致和速度,不让他们笑话我,我还是坚持不停歇地低头往上走,我登山的体会就是,如果停下来坐着休息,就不想往前走了。况且我们登山的目的与游客观景不一样,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
在狭窄的登山路上,时不时传来几声“让一让、让一让”的吆喝,随声而来的是从你前面或后面,冲出两个轿夫迈着稳健的脚步抬着一个轿子从你身边急促而过,同时飘过一股汗味和他们头上的热气,当然,随着竹竿“咯吱、咯吱”上下颠伏启动,有时也夹带着一股香水味和香烟味道,那是坐在轿子上女人或抽烟的人散发的。见此情景,你只能感叹轿夫的好身体和坐轿人的好福气。这不,快到三叠泉时,在凉亭的拐角处,伴随着“咯吱、咯吱”竹竿摩擦声,两位轿夫抬着一位妇人从上面急步地往山下走。也许是惯性的作用,所以他们的步伐显得格外急促,但并不失沉稳。下山时轿上的客人是背朝前着坐的,等他们一行从我身边匆匆而过时,我才看清轿上是一位七十来岁富态的老太太,后面还跟着两个中年人叫着“别怕,别怕”,可能是子女陪着出来游玩的。老太太有太多的担心,双手紧紧握着椅子两边的扶手,下山本应身子往后的,可她却略略前倾,潮红的脸上神情凝重,额头上还有着细微的汗珠子,这是紧张和刚才登山走路而形成的,她还挺兴奋地说着“慢点,慢点,来看过一次就够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不知爬了多少级石阶,我们也终于到达了号称庐山第一奇观三叠泉瀑布的下面。只见涧水自上而下,循着三级“冰阶”断崖式飞流而下,落差达到150多米。阳光照耀在急流而下的瀑布上,闪烁着七彩斑斓的霞光,我们坐在瀑布脚下的石阶边,倾听着飞瀑的不息的声音,让飞溅的水雾轻轻地飘洒到我们脸庞上,丝丝清凉萦绕在我们的心田,上山时的劳累顿感全无。
实际上三叠泉我已经爬过多次,每一次来时景色和感觉都不一样,而每一次我们都是爬到此处歇歇脚就往回走,再往上走就是到庐山上面去了。
此时在我们休息的旁边也有几个轿夫在此歇脚招揽客人。趁这个机会我仔细观察了他们的轿子。就是在一个藤编躺椅的两边各绑上一根长竹篙,竹梢向前,竹根朝后,在肩膀的位置上,横向再绑上两根与躺椅宽度相适的、扁而阔的短竹子,一个轿子就是如此简单地形成。我也跟眼前的一位轿夫随便闲聊起来了,这位轿夫近五十岁,身着他们统一的黄色迷彩服,拦腰系着因热脱下的毛线衣,里面穿着已被汗渍浸过不辩色彩的汗衫,下身的迷彩裤绾起,露出小腿肚上的青筋,那是常年劳累后静脉血管曲张的表现,脚穿一双洗得泛白现在不多见的黄色解放鞋,他告诉我,解放鞋穿着走路稳、踏实,而且价格便宜又结实。憨厚的眼神和因山风和阳光照得黝黑的脸上时常露出朴实的笑容。闲聊中得知,他们就是庐山脚下海会镇阳家湾的人,他们村庄男性大多数从事这个轿夫行当,他也干了有近二十多年了,通过抬轿子盖起了房子,供两个孩子读书了,大儿子高中毕业后就去学做厨师了,家里的农活不做,更不用说抬轿子了,嫌丢人没出息,所以现在没有年轻人像当初他们一样干这个了。他说也知道抬轿子名声不好听,因此,他们抬轿子时都要求别人照相不能拍到他们,但是现在还有一个女儿读高三,女儿成绩还好,一定要考试大学,上学要钱呀。家里两边还有四个老人都要负担,自己又没有其他手艺,只能做这个事,这个事来钱快,准备儿子结婚、女儿大学毕业后就不做这个事了。我打趣地说,你拉到一个不愿走路的客人就多宰他们几个钱,谈到客人,眼前这位说得更多,他说漫天要价宰人的事在他们这里没有,一是败坏名声,今后无人敢坐轿,断了生路,二是上面也管,违规处罚
。这些年天南地北、男女老少、中国的、外国的、重量级的、纤瘦型的,他都抬过,价格在基准价基础上因人、因时、上山、下山而议,协商确定,一般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当然也不乏出手阔绰的主儿,会多给些。节假日一天下来也能挣个好几百、上千,平时人少,一天一个客人没有,也是常事。他还笑着说,有的游客走到这里,因为身体、体力等原因,实在是走不动了,如果我们不抬着他们上山或下山,就会出危险的,因此这个行业也是市场的需要。但,他又忧郁担心地说随着三叠泉、太乙村那边观光缆车的开通,将会影响他们的生意,收入也会随之减少了。“师傅,送我们上山多少钱”只见一个胖胖的小伙子带着一位姑娘的一声招呼,打断了我们的闲谈,这个轿夫起身与他们商谈价格去了。
在下山的路上,我思索着刚才聊天的话语,看到脚步匆匆的轿子从身边经过,感觉和上山时不一样了,这些淳朴、忠厚、穿梭于游客之间的轿夫们,像其他行业辛勤的劳动者一样,用自己的双肩把一家人的生活扛在肩上,用双手和双脚去建造自己平凡、简单、普通的生活,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养育了树、花、草,为各类生物提供了食物,这些轿夫们也是大山的儿子,他们靠自己又撑起了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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