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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广东中山石油分公司 司徒锦波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如今读来,方能体味浅浅的铅字面上陶潜的苦口婆心,田园将要荒芜了,为何还不回去?在紫陌红尘间难免风尘仆仆,满面尘垢,走得远了,走的久了,或许该思考一下,心田是否也已经杂草丛生了,是否应该归去来兮。
说到陶渊明这个名字,浮现在人们脑海里的或许就是他在南山脚下茅舍篱笆旁栽种的一丛迎霜傲放的菊吧,菊恬淡闲适,不屈霜雪,与陶渊明性情相投。而也正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从此菊多了一个君子的雅号,为千百年后历朝历代文人墨客或歌颂或自喻。
陶渊明曾在叔父的帮助下当过彭泽县小吏,只不过“及少日,眷然有归欤之情。何则?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尝从人事,皆口腹自役。于是怅然慷慨,深愧平生之志。”后来妹妹去世,吊丧情急,便辞了官, 在官前后,不过八十余日。
辞官解绶后,陶渊明不再“以心为形役”,一路“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回到家中,童仆稚子相迎,引壶自酌,庭柯怡颜,倚着南窗,屋子虽小,不过容膝,亦能感到愉悦而安闲。回归田园,息交绝游,平日访亲问友,关怀甚切,偶尔伤春悲秋,亦有琴书消忧。贴近自然,山岫云出,日落鸟还,农闲无事,则驱车划船,在欣欣向荣的林间穿行,在涓涓流水的河里摇曳,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从中感受自然的真意,生命的真谛。
辞官对陶渊明意味着失去生活来源,虽躬耕不足以自给,虽嗜酒不足以自酿,生活贫困,潦倒不堪,饭不果腹,衣不暖身,可他依然坚定离开了官场,羁鸟回林,池鱼归渊,在榆柳桃李间,狗吠鸡鸣里,重抱自然。归去来兮,其实就是聆听内心的呼声,让身心挣脱俗世的樊笼,重获自由。
陶渊明为了重归向往的田园生活,毅然辞官,虽然身陷温饱难填的囹圄窘境,可他收获了内心的安宁。而如今很多人,虽早已脱离了饥寒交迫的困境,却又在逐名求利的泥淖里拔不出身,已然在琳琅满目的物质世界迷失了自我,对满目疮痍的内心世界视而不见。蝇头微利,蜗角虚名,当发现巨大付出换来的名利并不能带来内心的愉悦时,何不静下心来,仔细倾听一下内心的呐喊呢?
当然,并非人人都是陶渊明,可以为了心中所属的田园生活而舍弃一切,乃至忍饥挨饿,生活潦倒,且在当今社会里也无须这般。归去来兮,也并非要放弃眼前所拥有的一切,或者放弃建功立业的人生志向,它只是一句发自肺腑的呼唤,只为让人们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呼声,找回自我,找回真正的人生价值,不至于一味地追逐世俗所过分标榜的功名利禄,在滚滚红尘间迷失自我。
归去来兮,心田已芜胡不归?莫自以心为形役,终日惆怅而悲哀,迷途终未远,来日还可追,寻回属于自己的田园,安贫乐道,宁静致远,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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