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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山东石油分公司 薛庆儒
一段长长的上坡路,即使徒手前行都显费劲,更何况是负重?
这座小小的山城虽然没有重庆市那样出名,但起伏不平的道路,依山而建的房屋却一点也不逊色重庆。清晨,我沿坡而上。正行走间,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脚步很是匆匆。心下迟疑,我自己走得就不慢,这是谁走得比我还快,大有要赶超我的节奏?等回头看时,禁不住心下一惊。
一个母亲,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天很冷,母亲的头上已经冒汗了,白气升腾。怀中的孩子不小了,六七岁的样子,浑身上下包裹着羽绒服,闭着眼睛,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加上母亲身高不算高,孩子却又不小了,使得整副画面给人的视觉冲击非常强烈——一个身材很是矮小的母亲,抱着一个几乎跟她差不大的孩子,急走在一段即使是空手前行都嫌费劲的上坡路上。
孩子病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要不我帮你抱着孩子吧。”我轻声问道。因为我知道,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诊所,在这段上坡路的尽头,虽然离此刻所在的位置仅有百十米,但这百十米,却都是上坡路。
孩子的母亲已经没有劲回答我了,或是出于对陌生人保持的那份警觉,她摇了摇头,但为了表示一下谢意,她还是朝我硬挤出了丝微笑。许是这短暂的小插曲让母亲有了一个小小的喘息,她的脚步更快了,看得出,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她准备一鼓作气冲上这个土坡。
我不便再说什么,也不好硬插手去帮助她,毕竟本就是陌路,过分的热情,反倒会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然而看着这位抱孩子的母亲使尽全力行走的身影,我的心中忍不住还是颤了一下。也只有母爱才能如此,为了孩子,即使自己力不能及,也要拼尽全力。我相信那一刻,她的心中别无他求,她甚至将感受到的累与疲惫都抛在了脑后,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赶紧带孩子到前方的诊所。透过母亲怀中孩子那发红的脸庞,我大致判断孩子发烧了。正是赶紧去为孩子治病的信念,让这位母亲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让她可以抱起身形与体重与自己已经差不多少的孩子,在上坡路上一路急进,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大汗直流。
小时候,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时是在农村,有一次我也是发烧,而偏赶上村里的赤脚医生到外村出诊去了。没办法,家里穷得连辆自行车都没有的母亲,愣是背起我跑了十几里的乡村土路,到了邻庄,砸开了医生的家门,为我看好了病。也正是从那时起,我这个调皮的半大小子,在迷迷糊糊中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触,以后绝不可惹母亲生气,绝不可与她对着干,因为她好有力量,因为村里与我一边大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人能背得起我,而且还背着我,走了这十几里的路。
孩童的心总是单纯的,而母亲的爱却无关孩童的单纯与否,她们的爱总是那么博大而且充满力量。看着抱着孩子的母亲拐进坡头的诊所,消失在自己视线的时候,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伟大的母亲,伟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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