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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华北石油局 任宏亮
小时候,我总感觉有一只大手从脑袋后拍下来,常常还伴随着父亲一句严厉的问话:“怎么回事?”
有一次,同村一个年轻人结婚,晚上大家都去闹洞房,什么都不懂的我学着成年人,偷偷地拿了几根烟,和小伙伴们一起找个角落抽起来,正晕晕乎乎时,一只大手从后脑勺拍过来,一下子我就被打醒了。
看着父亲,我靠着墙瑟瑟发抖,等待着惩罚。
因为那次犯错,家里多了对我的考验。父亲会把零钱和散落的香烟数清后放在显眼的位置,等待我的抉择。多次“较量”之后,我从此对它们视而不见。
或许因为我是男孩,父母对我管教异常严厉,甚至连我姐姐也成了他们的帮手。
“你怎么又吧唧嘴?”
“我没有!”
“明明就是!”
“不是,是嚼菜的声音。”
午饭期间,姐姐和我常常因为吧唧嘴的问题争吵,因为父亲不允许我们吧唧嘴,说要注意素质。从此,我和姐姐总是互相监督,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听着对方的动静。久而久之,我们吃饭时就习惯了尽可能不发出声响。
“吃饭不准吧唧嘴,站着不准手插兜,走路不准照镜子。”这都是父母定的规矩,常常一不小心触犯了规矩,就要感受那只大手拍下来的力量。
我读高一那年,父亲因一场车祸住进了医院,从此不能干重活儿,后来又经历失业的打击,我突然感觉那只大手从我身后消失了。
考上大学那年冬天,天很冷,在亲戚的介绍下,我独自坐火车从学校所在地西安出发,来到银川,转车后到达目的地——内蒙古阿拉善盟阿左旗。穿着母亲为我亲手织的厚毛衣,在毛坯房里,掺沙子、和水泥、搬砖、搬水、抬石材,四处弥漫着粉尘,感觉浑身充满着力量。
晚上,睡在敞篷的锅炉房里,想着白天赚了100元,再坚持一个月,就可以赚够下学期的生活费,激动得睡不着,暗自高兴着:“父亲一定会为我骄傲的!我可以靠自己的双手,为父母撑起一把伞。”
大学毕业后,我通过中国石化的全国招聘考试,顺利进入华北石油局工作。工作4年来,我觉得点点滴滴的收获,都与父母为我营造的良好家风密不可分。想想当初父母“眼睛下着雨,心却为我打着伞”,我甚至时常怀念那只从我的生活里渐渐消失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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