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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山东淄博石油分公司 王颖
朋友圈里常看到怀旧的内容。人到中年的七零后,更是频频回顾从前。那些扔沙包跳房子在冬天吃爆米花的日子,想起来总是那么美好。
以前的农村没有楼房,新的平房也很少见,谁家要盖新房,必是轰动全村的大事,有空的男人都去帮忙,女人则忙着洗菜烧火做饭聊天。至于没人管的熊孩子,当然是上蹿下跳地添乱了。
盖房子首先要打地基。平地挖出深沟,用打夯机一下下将地面压实,小孩子们便三五成群在沟沿上围观,若一不小心被挤到沟里,少不得要被大人数落几句。然而看打夯是极有意思的事,不是被骂几句就能放弃的。
这样的乐事,和垒墙起脊一样,非白天晴天不能做。而在齐肩的半墙内外穿梭打闹却是黑白无惧的,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休息得早,所以我们更乐意晚上去玩。
因此看到无数个不一样的夜空。星光点点,遍布深蓝色的天空,仿若缀满银钉。星空下,我们在半墙上坐着跑着,翻来跳去,不顾脚下坑洼时有跌跤:就算摔破皮也没事,爬起来连身上的土都不拍就继续游戏。在想象中,大家都是能打鬼子的游击队员,半墙是最好的防御工事。革命战士牺牲都不怕,还怕这小小的破皮流血吗?
可惜在深夜回家时个个英雄气短。运气好的,父母睡得沉,听不见,便蹑手蹑脚爬到床上兀自睡去,若父母睡得警醒些,一顿骂是少不了的。即便是夜里平安无事,第二天一身的狼狈现形,依旧躲不过一场骂。可这又有什么呢,那美丽的夜空里,一颗拖着长尾巴消失在天边的流星,足抵一百次数落。
半墙垒好后,要隔很久才会继续往上盖。所以在旧时乡村,常见到残垣般的半墙,在风雪肆虐的冬天依旧裸露着砖石,墙头偶尔还有几棵枯草在风中寂寂摇摆。
能陪伴半墙的也只有荒草了。雪后的乡村大地白茫茫一片,我们忙着滑冰,堆雪人,打雪仗,哪里还会有精力去半墙里玩耍。
那时的雪一下就是一天一夜,晨起从窗棂望出去,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父亲扫出的一条通往街头的小路,转眼又被白雪覆盖。
踩着厚厚的积雪去学校,耳朵听着老师讲课,心思却早已飞进冰天雪地里。终于盼到放学,不必相约,回家扔下书包冲到街头,小伙伴们都在呢。
玩到兴起,小手冻得通红,却是脑门冒汗,棉衣也湿透了,鞋子更不必说,几乎跟蹚了水似的。没有星月的雪夜,世界依然是明亮的,踏着一地的冰雪回家,在炉边吃一锅热气腾腾的白菜炖豆腐,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
都远去了。童年,从前,平房,厚厚的雪地,灿烂的夜空。但有过往就是幸福的,如果能够选择回到生命的某个时点,我还是选择现在。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自己对自己更满意,所以,偶尔回忆,并不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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