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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王海燕
说是“长兄”,其实他不过年长我两岁而已。但他一直呵护着我,所以我总感觉他比我大好多好多。
或许是应了“长兄如父”这个说法,小时候的我,在他面前可以随意撒娇、使性子,就像在长辈面前一样。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总是让给我。如果有两个苹果,从父母手里接过来的时候,他会同时递到我面前,让我先挑。下雨天,父亲给我们送雨伞,他也会同时拿到我面前,让我先挑。
那时,我并不觉得应该感谢他。我习惯了优先选择,他习惯了拿被我挑剩下的东西。
或许是“老大”和“老二”角色不同的缘故,虽然我们是同一个爸妈所生,性格却大相径庭。我快言快语,他沉默寡言。 因此,他一直被我欺负:我犯了错,他背黑锅。但他心甘情愿地被欺负。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包糖、一包饼干都是难得的美味。父母为了防止我们一下子吃光,东藏西藏。但怎么藏我都能轻而易举找到,偷吃。被哥哥发现,我会分给他一点儿,拉拢他,要他不说出去。
父母最终发现“糖果被盗”,把我和哥哥叫到面前“严加审讯”。每到这个时候,我从不害怕,因为被骂的永远是他。
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直理直气壮地认为:吃自家的东西根本算不上偷。这个理,哥哥也认可,这也是他总是和我一起“作案”的原因。我们仍然不断“作案”,享受那份坏孩子的快乐。
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哥哥一个人在吃冰棒,并没有招呼我。我生气了,因为在我心里,他是大哥,是永远让着我、保护着我的那个人。我当时并不会想到,他只不过是个不到10岁的孩子,也会贪玩、馋嘴。
心态失衡的我,当即向父母揭发了他。结果当然是哥哥被批评,被罚打扫全家的卫生。因为我“举报有功”,父母奖励了我——剩下的三支冰棒全部归我所有。
我一边看着哥哥打扫卫生,一边得意地吃着冰棒,冷嘲热讽。哥哥没有生气,提醒我别吃太多了,会牙疼。我不听,以为他妒忌,把冰棒全吃了。结果呢?我的牙没疼,肚子却闹起来了。
那会儿,父母正好不在家,哥哥一看我脸色惨白,二话没说背着我朝诊所跑去。一路上,豆大的汗珠从我脸上滴下来,滴滴答答。
后来,我的肚子好起来了,却落下了病根,一喝冷饮就肚子痛。哥哥心疼地说:“你这是被我害的,如果我不偷吃那支冰棒,你也不会闹肚子。”那会儿,我隐隐地觉得有些惭愧。
后来,我去外地求学、工作,和哥哥的联系越来越少。我天真地认为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忘了我这个妹妹。直到去年父亲患病,我回到家,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我一直在外地,是哥哥一个人默默承担起家里的一切,带着父亲去各大医院求医、定期去医院取药、在工作之余照料父亲的生活起居。每次我打电话,他都要我好好在外地上班,匆匆挂断电话,其实是怕话说多了穿帮。
哥哥对我的呵护,从未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