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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山东淄博石油分公司 王颖
清晨出门即被浓雾包围，视线所及不足十米。昏黄的路灯下，是一个个模糊的身影。这情景，让我想起十一年前的那场大雾。
新系统于深秋上线，双轨并行，每天都在不停地核对数据，每天都在深夜时才离开办公室，就这样一天天的入了冬，迎来了多年不见的一场大雾，晨起即蔓延，至深夜仍未有丝毫消散。
站在午夜的路口等车。本是车少人稀的时段，又兼浓雾弥漫，车行至近前方能分辨出是不是出租车，等了很久很久，几乎要绝望了，终于等来一辆空车。上车后，司机师傅一听我要去的地方，便开始犹豫：太远了，这么大的雾，不好跑啊！我几乎是求他：我和你一起看着路面，就送我一趟吧，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出租车……
他叹了口气，松开手刹，车徐徐启动。我于是踏实地倚着靠背，长出一口气。然而放松是暂时的，在浓雾的深夜里行走，不用司机说我也知道有多凶险，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他一起看路。
明明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大路，在车灯的照射下却只能看一两米。路灯的光影如冬日多云的天空里那纸片一样的太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司机小心翼翼地行驶着，偶尔腾出手揉揉脖子，抱怨道：真不该答应送你，这么大的雾，什么时候才能到！我看看路上能不能碰见顺路的车把你捎回去得了！我喏喏地赔笑，心想只要别把我半路扔下就行。
我的眼睛也酸胀得难受。走了有近一小时了吧，雾仍是浓得化不开，只能凭借地上的减速带来判断走到哪个路口了。前面好像是桥了，司机说。这句话让人精神一振：过了桥，行程就过半了。
能见度似是略有好转。司机猛踩一脚油门，瞬间又狂踩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定睛一看，车居然停在一个水深危险的警示牌下！牌子后面就是宽阔的孝妇河。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已偏离了线路，将车斜着开到了河边。还好司机反应快，及时刹车，否刚第二天的报纸该有深夜一出租车载人坠河的新闻了。
惊魂未定，又觉背上发凉，竟吓出一身冷汗。此时我又后悔又抱歉，后悔不该在这样的天气里坚持要回家，抱歉连累这位司机与我一起提心吊胆。而现在只有慢慢往前挪移了。司机的脸越来越黑，我只好拼命瞪着眼观察着路况。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终于爬到了和平路。前面还要拐个弯穿过一个社区才到我的小区，可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他怕拐进小区后找不到出来的路：把你送到这里够意思了吧？你自己走回去吧，我可不敢再往里开了。
我想，离家已不算远了，走就走呗！
平日里那么熟悉的胡同，此刻全戴上了一模一样的面具。我甚至看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墙，整个人就跟瞎了似的，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挪，短短千余米，我竟走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走到家门口时，距离开单位已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单位与家的距离，只不过十九公里。顶着被浓雾打湿的头发，感受着脊背的森森凉意，我真想大哭一场。
今天的这场雾不如十一年前的大。确切地说，现在下的是霾，不是雾。那场大雾是乳白色的，不考虑交通不便有家难回的话，那雾还是有些仙气缭绕的美好的。而今天的霾，灰蒙蒙的，像妖魔变幻的形状，带着些许难闻的气味，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一座座城市沦陷在它的魔爪下，无望地挣扎，无力地喘息，不知何时才能摆脱，重见蓝天。
而在霾中艰难前行的我们，因此更懂那句话：且行且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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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1 09:56:51
发表于 2016-12-21 11:30: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