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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潘姝苗
在我小时候,那个物力维艰的年月,电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我。
那时,父亲在宜昌飞行大队工作,周日是部队例行放电影的日子。我还记得,第一次去看电影,晚饭被我草草地吃下肚。出了门,只见大家扶老携幼,奔向放映电影的山头。
当时,我6岁,看不懂影片里的故事,只觉得电影开播前的一幕很有趣:洁白的幕布上,闪着星星般的亮点,两旁的音箱传出嘎啦嘎啦的怪声。这时,原本热闹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大家正襟危坐,仿佛在等待一场盛事。
一会儿,银幕上跳出一朵放射着光芒的红色五角星,像深夜里绽开的一朵花。就在此时,部队列队入场——橄榄绿的军装、宽大锃亮的牛皮带,好不威风。官兵每人手持一模一样的板凳,齐刷刷走向银幕的前排。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咔嚓”一声,板凳落地,整齐划一。与电影相比,解放军叔叔们,才是我眼里最好看的风景。
终于,电影开映了,我却坐不住了。我最惬意的事,莫过于在大人观影正酣时,溜到一旁的草地上,和一群小伙伴捉蚂蚱和萤火虫。偶尔,父母开恩,给一枚硬币,我赶紧到小卖部买一支垂涎已久的粉红色冰棍,舔着舔着,怎么都享用不尽。
1986年,父亲转业到地方,我跟随父亲进了厂子。在厂里的俱乐部,我第一次观看了一场室内电影。在那里,橙黄色的座椅,遍布楼上楼下,有上千个座位。父亲带着我检票入场,我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被拥挤的人群冲散。电影开映,人们说着笑着,嗑着瓜子,嚼着话梅,我从旁边的阿姨手中接过一颗话梅,又酸又甜。借着银幕的光,我偷偷看着身边或喜或悲的脸,琢磨每张脸上各种微妙的变化。走出影院,刺眼的阳光射来,我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
后来,我常常背着父母,和朋友们偷偷溜进电影院。《少林寺》《新龙门客栈》《东邪西毒》等武侠电影陪伴我这一代人长大,所以我们70后的一代人,心中拥有同样的江湖。
我工作后,数字技术日新月异,终于可以足不出户看电影了。电视上,有电影频道、海外剧场,电脑上也随时可以搜到电影视频或电影软件。社会越来越开放,我能看到新的老的国产片,还能欣赏许多外国大片。贺岁片、言情片、武侠片……轻轻按键一搜,尽收眼底。
等到有了儿子,我一有空就泡在动画片里,天天看《喜羊羊和灰太狼》《猫和老鼠》《白雪公主》,儿子爆笑连连,我也变成了老小孩。看着无忧无虑的儿子,我有些羡慕。想当年,为了看一集《米老鼠和唐老鸭》动画片,我要央求父亲无数遍,才能获得观看家中谁都想看的电视的机会。
从旷野里的露天电影到方寸之间的荧屏,生活的巨变真的无法让我预想。电影,仿佛缩写版的人生,演绎着我生命中的聚散沉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