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记忆

魏明东

　　
　　　对于冬天的认知，所有人最深切的体会应该就是冷，我这种怕冷的人更不必说。但自从踏上工作岗位，住进了有暖气的房子，冬天的寒冷就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每次听到母亲到家里来时赞叹有暖气的好处，我都会忍不住想起童年的冬天。
　　　那时候的冬天是真的很冷，每年的雪都下的很厚，能到脚脖，河面上会结一层厚厚的冰，人可以在上面行走。屋檐下也会结出长长的冰凌，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农村没有暖气，也没有东北的那种炕，但基本家家户户都烧煤球炉子，那是冬天里唯一的温暖来源，烧饭、取暖全靠它。穿的是自制的棉衣，没有现在的羽绒服时尚轻便，但很暖和。花布和棉花做成的，蝉蛹似得裹在身上，让身体变得臃肿，行为变得笨拙。脚上穿的除了用橡胶皮做底，黑布和棉花做面的棉鞋外，还有一个冬天下雪时穿的神器装备，那是用芦苇的蒲和木头做成的鞋子，在农村被称为“毛窝子”，功效类似于现在比较流行的雪地靴，里面垫上厚厚的棉花，脚伸进去的瞬间，就觉得无比的熨贴和温暖。在我家的相框里，有一张全家福，里面的我就是穿着这身装备，还扎着一个冲天辫。
　　　尽管武装的如此到位，但那双雪天神器和厚厚的棉衣，还是会因为我的淘气，被雪水浸透，晚上要和我冰凉的小脚一起，被奶奶放在煤球炉子旁烤着。这份淘气也让我的手脚收获了冻疮和皴裂，但仍挡不住我去接触冬天的欲望。
　　　“大冬天的，出去干啥呀？”奶奶总是轻声埋怨，但从不阻拦，农村长大的孩子，在外面“野”惯了，在屋子里呆不住。至于出去干啥，那可是有太多的事情可做。平日里不下雪，我就和小伙伴们一起跑到田地里烤红薯或者土豆，有的男孩子还挖田鼠和蛇，女孩子怕那玩意，从不敢靠近，但常常会有调皮的孩子把挖来的田鼠和蛇扔到我们面前，我们被吓得哇哇大叫着跑开，男孩子则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我们气的追着罪魁祸首打，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烤好的红薯和土豆一定不给他吃。空阔的田地里，画布做的棉衣飞舞着，给萧瑟的冬天增添了生气。
　　　下雪天可以玩的游戏就更多了。首先是打雪仗，我们一般会以比赛的形式分为两个队，并划分好势力范围，哪一方在游戏中被击中的次数多，就输了。但由于缺少一个公平睿智的裁判，一般到最后也决定不了胜负，于是大家就约定下次再战。下次还是这样的情况，于是就还有下次。堆雪人是个技术活，因此我们成功的作品甚少，很多雪人都是堆了个身体后，就被弃之不管，偶尔有一两个成品，也是又丑又小，还会在你一不小心没看住的情况下，被哪个调皮鬼踹上两脚，你只能看着“犯罪”现场一边气的跺脚，一边忍不住惋惜。于是，大家堆雪人的兴致就渐渐淡了。滑雪，是我们最乐衷的事情，那时候脚上穿着的棉鞋底都很滑，可以媲美现在的溜冰鞋。当然，滑雪的花样也很多，个人自由滑、用铁锨拉着滑、三人组队滑。个人自由滑是自己一个人在助跑之后，按照一个起点开始滑，并计算谁滑的远，这个带有竞技性，一般是滑雪高手之间的游戏，因为如果技术不娴熟，一不小心就会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虽然地上有厚厚的积雪，摔得并不是特别疼，但那摔倒的样子着实难看，考虑到这一点，我很少参加这个游戏。用铁锨拉着滑，就是一个人蹲在铁锨上，另一个人拽着铁锨手柄在雪地上滑，这个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很需要力气，常常是拉完一圈，手臂都酸了。我最爱玩的是三人组队滑，就是一个人蹲在地上，另外两个人一人拉一个手臂往前走，蹲着的那个人就慢慢地在雪地上滑行起来，既简单省劲，又无须道具，所以在女孩子中颇为盛行。
　　　除了上述的活动外，捉鸟也是雪天必不可少的项目。一般在雪后两三天，鸟儿们因为大雪找不到食物，就会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哥哥就在院子外面选一处三米见方的地方，用木棒把大筛子支起来，在木棒上栓起一根又细又长的绳子，在筛子下面撒上谷子，牵着绳子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远远的躲起来，等着鸟儿上钩。等待的过程让人小心翼翼而又焦急，看到鸟儿靠近，我忍不住惊呼：“来了，来了。”鸟儿被吓得立即飞走，哥哥气的冲我直瞪眼，还狠狠地刮了一下我冻得通红的鼻子。第二次有鸟儿靠近时，我连喘气都不敢用力，鼻涕都快流到嘴边了也不敢吸，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鸟儿的动静。鸟儿慢慢地走进了陷阱，哥哥看准时机，将缚在木棒上的绳子用力一拉，木棒倒了下来，竹筛罩住了正在吃谷子的小鸟。“捉住了，捉住了！”院子外立即响起我兴高采烈的声音……。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我已三十好几，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傻傻的小姑娘，可童年的一些事情，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间，像蒙太奇的镜头似得，在我脑海边闪现，让我发觉，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虽已被淹没在岁月的年轮里，却依然完好地珍藏在我内心深处，在某一日，打开我的心窗，告诉我，快乐源于简单。

作者：徐庄煤矿王玉芹

羊君

学习！问好！

中天合创陈宝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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