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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湖南株洲石油分公司 李炜
记得小时候,很馋年。过完八月十五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日子盼过年,心里还盼着天天过年该多好。那时我对过年的第一印象是: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爆竹声中和小伙伴们捂着耳朵乱蹦乱跳捡拾断捻的鞭炮,身穿新衣、辫子上插着纸花的小女孩,跟在我们几个小“男子汉”后面怯怯的不敢靠前。大人们都忙着打扫房间、贴春联、挂摇钱树、油榨蔬菜、剁水饺馅;当然还有漫天遍野的雪,和三五个要好的小伙伴们穿梭在雪地里堆雪人。崭新的棉鞋有时被趟的湿透,双脚冻得通红,这时,娘便责怪着脱下放在火盆上烤干--每每回忆这样的场景朴实而温馨。
过年最能找到乐趣的莫过放鞭炮。当时农村条件还比较差,玩的鞭炮主要是大人们买来专门让我们小孩子燃放的“百子鞭”,还有靠自己在燃放鞭炮后的地方检来断捻子的俗称“瞎炮”。从中间折断露出里面的药硝灰,几个围成一圈或各种图形,用香火去点燃,胆小的小孩子捂住耳朵远远地躲起来,药硝灰遇香火点燃瞬间燃烧,有的还炸响到处乱蹦,自然增添了不少的童趣。大的鞭炮主要是晚上几个人躲在墙旮旯或大树后面,等有大人路过的时候突然点燃扔到他们跟前,吓得大人们惊慌失色,然后轰笑着四处跑散。还有放在一些闲置的缸缸坛坛里点响,被振得嗡嗡响好久好久。
小时候,最能体现过年的是从除夕夜晚的各家各户“守岁”。八十年代初期,那时的农村还没有通上电,更别说有春晚看。“守岁”就像现在的春晚,成了当时的传统节目。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户户都会在堂屋的正墙请上(贴上)神像,正中的八仙桌摆放用面食制作的面鱼、面桃等贡品,条件好的家庭还会贡放些花生、瓜子、核桃、红枣等干果。堂屋里烧一盆特别旺的火,一家人围着火盆“守岁”,以预示明年家里百事都顺,红红火火。守岁时奶奶、娘和姐姐们开始和面调馅包水饺,吃着只有过年时才能端上来的花生、糖果,听爷爷拉一些家长里短、讲一些“忆苦思甜”的事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接受“红色教育”。“守岁”的过程中,爷爷、奶奶,爹娘还会给我们兄弟姊妹们一些带岁钱也叫压腰钱,即便是睡着了大人还是悄悄地把钱放到我们衣服的口袋里,寓意年年有钱花。守到快零点的时候,村里陆续听到有鞭炮声。这时又来了精神,高兴地叫起来:“过年啦!”全家人就忙着到大门外燃放鞭炮,跪拜神灵保佑一家人来年平平安安!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几个嘴馋的小孩子就会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一块,像“小老鼠”一样挨家挨户到别人家的西屋厨房偷吃为灶王爷摆放的贡品,嘴里还念念有词“心到神知、上供人吃”,生怕神仙怪罪。待十家八家下来肚子吃得也差不多了,像没事人一样便各回各家睡觉去。
大年初一的早上,奶奶和娘边端上热气腾腾的水饺,把睡意正浓的我和姐姐、哥哥们从床上哄叫起来。提醒我们先给家人磕头拜年,吃上水饺后和大人们挨家挨户去拜年。到了每家见了长辈就磕头,还大爷、二叔的叫着,叫得他们直开心,大娘、婶子们还不停往我衣服口袋里塞花生、糖块。大人们相互说些吉祥的话,比如“见面发财、身体健康......”等等很是热闹。一些同姓的近门近支的大爷、大娘,叔叔、婶婶还能给上一元到一角二角不等的压腰钱。一圈下来衣服口袋被花生、糖块撑得满满的,实在放不下就用棉帽盛。
通过拜年和回拜,亲戚邻里平日里原本因一些鸡毛蒜皮的误会和隔阂也都化解了,有交往的也就更加深厚了。
现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慢慢提高,每天过的日子就如过年,年味也就慢慢地淡了。家中两个十几岁的女儿也懒得帮着贴春联、打扫房间。也许过年对于她们来说是一桌比平时丰盛的年夜饭,很难再寻找到我们当年的乐趣。现在的大人们,过年也似乎是一些常年在外地打工和生活的人们,利用短暂的休假,不远千里回家与家人亲戚朋友的举杯共饮,闲话家常。
渐渐地感觉过年不再如儿时那般热闹。怀念那些放鞭炮、拾炮仗、堆雪人,那沾满墨香的“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春联,家家户户叮叮当当剁水饺馅的声音,合着噼里啪啦油榨蔬菜的香味,跟着大人屁股后面各家各户去拜年,偷吃贡果的日子,那些蹦蹦跳跳、打打闹闹、无忧无虑的岁月。
尽管时间过去了很多年,但过年的习俗和趣事却一直不能让我忘怀。其实,年没变,变的是我们,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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