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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徐青山
走进除夕的夜。进屋坐下。点燃一根烟。小区的夜晚没有了白天的喧嚣,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路灯发出柔和的光,守护着这一片安宁。初春的风,没有了昔日的凛冽,就如每家窗口透出的喜庆一样,带着阵阵暖意。
顺手从桌上拿起本书,眼睛盯着密密麻麻的字,思绪却不知飞到哪里。有个朋友曾对我说,他特别害怕过节,感觉一点意思也没有。他的父母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新疆,节日成为不能避免的痛。
其实年节跟平常的日子没有什么两样,它并不比平日多一分,也不比平日少一样,只是我们人为地给它赋予了不同的含义。我用苍白的话语安慰着朋友,虽然我知道,我的话并不能减少他哪怕一点点的痛。
难道真的与平常的日子没有什么两样吗,此时此刻我为什么也失去了往昔的沉静?
早已习惯不与家人团聚在一起守岁过年,家人也适应了我不在家的日子。但心里还是有一丝酸酸的苦涩,一种空空的失落。
第一次离开家人,在外面过节,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除夕值班的几个人,都是远离家乡、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毛头小子。晚上,公司食堂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我们几个人郁郁寡欢地盯着饭桌,心情糟糕到极点,就连电视里精彩的春晚都没兴趣看。想家,想家,想家,每个人心里除了想家还是想家。
就在这时,门应声而开。公司书记带着笑意出现在门口,他的手里提着几个方便袋。小伙子们,我陪你们过年来了!
我猜你们都想家了,一群刚断奶的小娃娃。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的方便袋放在凳子上,挪移着桌上的菜盘。我在家里做了几个菜,都拿起筷子来尝尝,看看可口不?
在第一次离开父母过除夕的那个夜晚,让我感受到除了父爱之外的另一种爱。可能看我们情绪比较低落,他给我们讲笑话,讲身边的趣事。讲他刚参加工作,第一次远离千里之外的亲人过春节,如何伤心,怕同事笑话,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不知道是他的情绪感染了我们,还是我们这些毛头小子本身不识愁滋味。我们的情绪慢慢发生变化,不再那么沉闷,开始相互逗趣说笑起来。
其实,他本可以不用来陪我们的。他的家人更需要他的陪伴。就在那个冬天刚来临之际,死神带走了他的独生女儿。
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他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模糊而又清晰,遥远而又咫尺。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无法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书记已经老去,在家安度晚年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我的记忆中,他始终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样子,一直未曾改变。
那个除夕夜,将我的生活改变。多少年过去了,除夕值班成了常事,我总是尽可能让家在外地或者年轻的人回家过年。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听自己的呼吸,异常安宁。这几天的工作没有白努力:放假之前,带领职工把所有的路灯检查了一遍,重新调整了照明时间;把经常容易发生堵塞的污水池,提前进行了抽污疏通。
我现在应该给家人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他们在做什么呢?是围坐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还是早早地上床休息了?这些年,父母的精力越来越差。明年无论如何也要陪他们好好过个年。可这句话对自己说过多少遍,却一直未实现。
阵阵鞭炮声从窗外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街道热闹起来,绽放的礼花把夜空点燃,随着震耳的鞭炮声跨入新的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