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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
远山的笛声:记光辉兄
汪峰/文
远山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隔着武夷山的山脊,我在这边,君在那边。
我这里说的远山是指福建龙岩一座叫紫金山的山。山上有一个金矿,每到夜晚,在灯火微明的工棚里,有一个剃着平头,隐隐带着一丝军人的刚毅的年轻人,会从简易的木箱里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唇边,笛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像扇动着翅膀的群鸟,围在他的头顶盘旋一会儿后,便穿过冷冷的山风和湿雨,带着绵绵的思念向遥远的故乡飞去。吹笛者就是我的光辉兄。
我已无法记起在何时何地第一次见到光辉兄,但他给我这样一个印象:质朴而稳实——和我骨子里的某些东西非常吻合。我知道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是要准备一辈子的。记得我在矿电视台做编辑时,他刚好在矿属某厂做干事,我们经常合作采写一些新闻。那时电视台刚好把每周两期新闻改为三期,我经常被逼得无米下锅,光辉所在的厂里有摄像机,他兼摄像和写稿,他的东西又快又好,有一段时间他竟成了我的救星。我只要一打电话听到他在厂里,我就放了心,有什么宣传任务一传给他,他总是千方百计去完成。有一天,天正下雨,按矿里紧急布置,必须当天电视采访矿属单位对矿重要会议的落实情况。人手不够,又没有车,我只好叫光辉兄搞定自己厂子里的采访,同时还帮我解决他厂子附近单位的采访。不久他就出现在电视台门前,他穿一件雨衣,脸上还淌着水渍。他把录相带和文字材料放在我的桌上,坐在那里直喘气。他说他也没有找到车,只好骑自行车去采访,为了保护好摄像机,他在中途摔了一跤。我这才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裤腿,果然粘满了泥巴。看到光辉兄这个样子,我很感动。那一段时间他也积极谋划对自已单位的宣传,有什么好的点子,总会打电话告诉我。他是这样一种人,一迷上了一种工作就会全身心地扎进去,这期间他为单位宣传所作的贡献,确是有目共睹的。
好人事多。他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一辆面包车把他和摄像机送进了河中。他住进了医院,听说他身上有很多部位都被碰伤了缠着绷带。我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出时间去看他,现在想来都感到内疚。但事隔不久,光辉兄就出现在我的办公桌前,他没有了摄像机,手上却拿着一大叠稿子。他手缠着绷带,按我的要求在整理稿子。看着他一笔一划认真的样子,我内心喷涌出一种赞许。
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悄悄地改变,我离开电视台后不久,听说他又重操旧业,作为汽车修理工被单位外派,彼此便疏于联络。隔年后我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已从外面回矿休假想和我叙叙,我放下电话就激动地去了。还是那个光辉兄,却显得意外的瘦黑,在他略有些伤感的眼睛里,却并不缺乏光芒。他说他在福建龙岩的一个金矿打工,凭他十多年的修理技术和一股子干劲,深得老板的喜爱。给老板干活实际上是十分辛苦的,吃的很简单,住的也很简陋。在露天矿山修车,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不论白天黑夜,车随时坏,修理工必须随时到,因此凌晨一两点钟起来修车是经常的事。给私人老板干活,他才明白什么叫包身工。但光辉兄并没有被艰苦的工作环境吓倒,相反他和从矿里去的同事,硬是以一手漂亮的活,刻苦的态度,出色地完成了老板的任务。有很多疑难杂症,别的修理工修不好,他上去一捣鼓就好了,因此,老板经常叫他们扛大梁,谈到修理技术他更加兴致勃勃,他说这都是在矿里工作时,规范操作、严格管理、狠抓工艺和技术的结果,看到光辉兄乐观的笑容,我也受到某种感染,似乎他在紫金山吃的苦,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在紫金山,因为老板的挽留他的归期一再被推迟了。他说在外面就是太寂寞,他想念家人和朋友们时只好掏出笛子来吹奏。我这才发现自已对他竟然这样不了解,一直不知道他还会吹笛子。我对他说,快过年了,相信他在节日里的笛声肯定会更好听,我在遥远的家乡一定能够听到。
(首发)
【创作感言】1、写作,是用语言去唤醒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比如记忆,又比如很多快要遗忘的曾经熟悉的面孔,再比如真诚。
2、写作,原汁原味地记录着普通的生活,并让它还归到内心的生活。
联系:334506江西省铅山县永平铜矿报社汪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