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茶淡饭有滋味

羊君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来勇

    幸福是什么？黄梅戏《天仙配》中“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唱出了普通人对幸福的向往，简单朴实又接地气。


    的确，睡就一张床，好饭吃三顿，幸福原本就是简简单单的。睡就一张床好理解，好饭吃三顿的好饭这个标准怎么定？吃得精的，像《红楼梦》里的茄鲞，的确讲究。囊中羞涩的，几道家常菜，也同样能够吃出幸福的美味。


    以前有一种卸了店门当饭桌的门板饭，设施简陋，接待的也是贩夫走卒之类的穷苦百姓。你还别说，这里不但不乏美食，还时不时传出穷人才有的开怀大笑。穷人乐趣不比富人少，穷人的幽默有时更有嚼劲。


    卖水红菱的老者卸下担子朝店里喊：“十五个菜加一个穷荤！”“得咧！”老板麻利地摆出一盘韭菜炒绿豆芽和一盘酱爆螺蛳。韭是九绿是六，九加六等于十五，这就是老者所要的十五个菜。


    螺蛳在江南一带一向被视为不可或缺的美食，特别是清明前后的螺蛳肥美爽滑，自古就有“清明螺蛳赛只鹅”的说法。夜排档刚刚开始走俏的时候，螺蛳是客人必点的当红菜，别的菜就是衬托螺蛳的绿叶。江南河沟纵横，湖池成串，有水的地方就有螺蛳。勤快点的去河埠头洗个手的工夫就能摸一碗，物多必贱，所以螺蛳的价格一直不高，自古就有穷人的荤菜一说。


    门板饭称螺蛳为穷荤菜，但我以为，鲢鱼更是穷荤菜中的翘楚。鲢鱼肉质疏松粗糙，属于低档鱼类，有时价格比螺蛳还低。其实这个鲢鱼大有用处，做得到位，同样可以做出惊艳的美味。农村里办酒场面上，三鲜汤是整个宴席的压轴菜，这个菜里的鱼丸就是用鲢鱼肉刮制的。


    上周我买了一条19斤重的鲢鱼，鱼头用砂锅炖了一锅浓汤，黏着筷子的稠汤和富有弹性的鱼头活肉，吃得一家子肚皮浑圆。鲢鱼肉呢，一半让我起油锅炸成酥鱼，一半揉上精盐暴腌。


    妻子常说：“粗茶淡饭，有滋有味。”幸福就在一粥一饭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