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天生命 40年母爱

羊君

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柳先德


    清明节假期，我回了趟乡下，到爷爷坟头看了看。附近有个小坟，我印象深刻。那里面“住着”一个出生不到40天，却因母亲喂奶疏忽而离去的男孩。


    男孩的母亲叫珍，跟我老妈一样是下乡的知青，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个男孩，是她的第二个孩子。悲剧发生在珍上通宵夜班的那个晚上，或许是因为太累，她给小男孩喂奶，自己睡着了，醒来发现孩子被闷得没有气息了。


    珍号啕大哭，抱着孩子从二楼跳了下去，摔折了一条腿。


    之后的几年，到了清明时节，她要么精神恍惚，要么跟丈夫吵架，甚至有一次跳了河，有一次喝了农药，幸亏村里的赤脚医生把她救了回来。


    村里的孩子们都不喜欢她，因为见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一见到小孩子就变得慈眉善目，眼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神色。当时我还小，不懂事，跟着小伙伴在背后叫她傻女人。母亲知道了，气得挥起手要抽我嘴巴。我赶紧跑开，背后听到母亲的一声叹息：“她只是太顾家、太敬业，累着了啊。”


    后来我才知道，在城里，她那失明的老母亲，全靠她每个月寄回的20块钱艰难度日。为了这20块钱，她一边打理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一边照顾老弱的公婆和两岁的女儿，一边担着乡纺织厂三班倒的工作。


    走近那一方窄窄的坟，赫然入眼的是堆放整齐的石块、加固了的水泥墙。40年了，这里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根杂草。


    村里的老人说，时常能见到她一瘸一拐的身影，时常能看到小石桌上供着新上市的时令水果。只是，那身影日渐佝偻，因为一晃40年匆匆过去。那个不幸的小伙伴，虽在世不到40天，却沐浴母爱40年。


    母爱，或许偶有疏忽，却不曾中断，不会远离。

听者

    
无私的爱！

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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