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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管道公司湛江处 彭青云
小时候,元宵节是外婆在灶台大锅里煮出来的汤圆,吃完了就该上学了。
长大了,元宵节是妈妈在电饭锅里蒸出来的团子,用保温桶装着送到学校里。
而现在,元宵节是打给家里的一个电话,说着吉祥祝福的话,思想着汤圆和团子。
家乡的汤圆是肉馅的,个头比新生儿拳头稍小,一般五个就能装一碗。十五的夜里,站在窗台的红灯笼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挑一颗呼呼地吹两口就迫不及待地吞下,伴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被烫得直跳脚。
小时候,正月十五那天外婆总是忙碌的。买一块新鲜的精瘦肉剁成末儿,拌上新制的辣椒酱做汤圆馅儿。铁皮桶上蒙上几层纱布,浸泡后的新糯米打成浆倒上去,沥去多余水分,用来做汤圆皮。外婆的手飞快地搓动着,一个一个汤圆包好放在灶台上,又一个一个被扔进滚水锅里。
待灶膛里的柴火烧得通红,锅里的水开始翻滚,大铁勺舀着煮好的汤圆连汤带水地倒入粗白瓷碗里,融开了碗底脂玉般的猪油和巧克力似的豌豆酱。外婆一边叮嘱着不要烫着了,一边把一碗碗汤圆递到外孙们冻得通红的小手里。
新酱、新米、新柴、新油,乡下人从过去一年辛勤劳动的成果里挑出最好的材料,就为了十五夜里的这一碗汤圆。吃完汤圆,过了十五,心满意足地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当然,十五的餐桌上,除了汤圆,常常还会出现团子的身影。团子是我们当地的特色食品,个头比汤圆更大一些,做法和汤圆如出一辙,只不过是胡萝卜、腊肉、香干剁成丁,拌上豆豉辣酱做内馅儿。虽然巧媳妇们致力于把它搓得圆润一些,但最后还是会塌成一个扁球形。但好在我们的汤圆因为个头太大了,出锅时通常是圆饼状,所以他们从始至终保持了外形的高度一致。
由于做汤圆太费工夫了,所以妈妈工作忙的时候,总是用蒸团子来代替汤圆。因为团子家中常备食品,取材方便,一蒸即好。它和大米饭相辅相成,在餐桌上伴我们走过春夏秋冬,成为家乡味道的符号,在正月十五这种关键时候还能“挺身而出”,填补心灵和胃的空缺。
如今,上班的地方离家千里,汤圆和团子都是可望而不可即。虽然市面上圆滚滚的汤圆精致可爱,水果馅儿、鲜花馅儿、巧克力馅儿的琳琅满目。但在我心里,思念的总是家乡那一碗咸香鲜辣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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