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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杨若凡
外婆养了一群土鸡。
这些鸡,每天在树林里、草地上、田埂上散步。自由,惯出了它们的横行霸道。
一次回乡,我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饭菜坐在篱笆下吃,一只老母鸡直接跳到我肩上,用鸡爪抓住我的衣领,不停地啄碗里的饭菜。风卷残云,一碗饭很快被吃得精光。
这样惯出来的鸡,走路昂首挺胸,双目炯炯有神,肌肉结实发达,毛色丝般顺滑。
待到过年杀鸡,烹饪不需要繁复的工序,也不需要多样的配料,把处理干净的鸡洗干净,丢进砂锅,扔进几朵小蘑菇,撒一把盐,再在土灶下塞一把柴火,就能煮出一锅浓香四溢、鲜美无比的金黄色鸡汤。
外婆家厨房的大锅常年被各种食材滋养着,空置的时候也被倒入一锅清甜的泉水滋润,长年累月,已有了独特的清香。
那口大锅配上柴火、土灶,烧出来的东西,格外鲜美。
即便是简单的炒萝卜丝,都能炒出甘甜味儿。烧土鸡,更是味道好得没的说了。
逢年过节,外婆做的土鸡汤更讲究了。她会选最矫健、最强壮的母鸡煮汤。处理好的生鸡,皮色金黄,肉质肥嫩。外婆不剁不切,把整只鸡塞进白瓷罐中,倒入甘甜的泉水,放上一把香菇,切上一片生姜,淋上自家酿制的米酒三大勺,盖上用上好杉木做成的锅盖,放在大锅里隔水蒸,直到把锅里溢出的香气倒逼回去。
这样烹制,每一寸鸡肉的肉汁,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留,这就叫作原汁原味,自然,新鲜。
锅盖,盖不住鸡汤浓浓的香气,整个厨房、院子、小路上,都香喷喷的。这时,邻居经常打趣地喊:“你们家,又在煨鸡汤了吧?”
待到外婆将鸡汤取出,我总是迫不及待想尝鲜。但讲究的外婆却总是不同意,她郑重地把鸡汤端上桌,要求一家人洗手洗脸,坐得整整齐齐,才把杉木锅盖揭开,用勺子给每个人盛上一碗汤。那浓郁鲜美的金黄色汤汁,奶白色的鸡肉,让我们沉醉其中,从舌尖一直陶醉到脊梁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