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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广东江门石油分公司 王硕
在家翻看老照片,看到一张上小学时在家门口的照片。家门口有一棵树,我扶着树,冲着镜头傻笑。这棵树,是香椿树。
记忆中的春天是最美的。上学时,我经常在作文里写下“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生机勃勃”这类词语,来描述“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日子。可不是吗,路边的桃花,梨花次第开放;翠绿色的“吊丝鬼”也鬼鬼祟祟从树上垂了下来;合欢和槐花过一阵也会铺满地;比手指头还粗的绿豆虫被胆子大的男同学放在手心里把玩后,还会带回家让妈妈给炸了吃,听得我们这帮女同学浑身一紧,凉气都从脚底窜到了头顶;放学回到家,妈妈给我织的鹅黄色的毛衣外套上粘了许多黄色的小飞虫,要和妈妈一起拍干净了再进屋;吃饭时,桌子上偶尔会多出一道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的菜——香椿芽。
香椿芽就是从家门口的香椿树上摘下来的。
我们家住一楼,一楼的住户门口都有一颗香椿树,是统一栽种的。不是自家的树,但是每年都有额外的“福利”。一到香椿冒了嫩芽,这嫩芽就成了饭桌上的一道菜——香椿芽炒鸡蛋。大点的叶子会被拿去腌成咸菜,一把一把的盐撒下去,几天之后端上桌,一根一根香香咸咸的,是香椿特有的味道。
香椿树一年比一年高,长到了二楼邻居的窗户前。邻居也找了根长长的棍子,棍子上绑一个大铁钩,用来钩香椿芽。若是看到我们家也在钩,便会帮我们钩一些上面的嫩叶子打下来。有的邻居家门口的香椿被摘没了,也会看看其他邻居家门口的,和这家人打声招呼,钩一些带回家做菜。这里的住户基本都是一家三口,需求不多,这几棵香椿树足够让每家每户都尝个鲜。
香椿毕竟不是家常蔬菜,不能天天上饭桌,也就图个新鲜。几顿香椿过后,贪吃的我,又在期盼接下来的蔬菜水果了:樱桃,草莓,桃子,李子,杏......还有夏天的大西瓜。那时的食物,都是应季,适宜的采摘季节过后,只能等来年才有。所以,每次新鲜水果一上市,恨不得一下子全都吃个够。
家门口的香椿树,不知什么时候被砍了去。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香椿树,也没有吃过香椿芽了。而现在的瓜果蔬菜,不用期盼,四季都可以吃得到。香椿的香,连同这张老照片,留在了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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