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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云南昭通石油分公司 吴习浩
23日晚间，一场大雪纷纷扬扬、悄然落于乌蒙大地。
抬眼望去，窗外尽是乌蒙蒙一片，只借着昏黄的路灯，勉强看得清细细密密的雪花正急急落下。室内愈发的冷，我紧了紧外套，看看表，晚上八点。遂关了电脑，走出办公室，冒着雪，小跑在回家的路上。
街上行人稀疏，只一会儿,我的眼角眉梢便都是雪。临近宿舍区，雪小了些，我放慢了步子，不再跑。也学学古人，雪夜漫步，来一回“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远远的，看见路口一家杂货店的灯仍亮着，自屋内洒出的光线，在小店门口写意地画了个圈儿，无数的雪花飘荡在光圈里，或飞舞、或旋转、或跳跃……然后，悠悠然落到地上。
我走过去，打算买包烟。一进门，老板就热情地招呼我：“这样冷的天怎么不带伞，这夜间的雨雪，淋了容易感冒。快，进来烤火。”关心的话语、真诚的语调，令我心生温暖。
我将钱递给他，解释道：“最近事多，耽搁了一会儿，临出门才发现办公室没伞，想着回家的路近，就直接跑回来了。”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是不知爱惜身体。”我朝他笑笑，没再说话。拿了烟，转身走出杂货店。却发现雪又下得急了起来，间或夹杂着许多米粒般大小的冰雹。
老板见状，挽留道：“进来烤烤火吧，等雪小些了，再走。”
略作思索后，我折返身子，进了杂货店的内室。老板娘给我倒了一杯热茶后，又坐回她那台老式的缝纫机前，继续有节奏地踩着缝纫机的脚踏板。
抿了口热茶，周身的寒意褪去不少。我主动和老板攀谈起来，才知道：原来平时天气好的时候，店都由他爱人和女儿照看。他从厂里退休后一直在另一个地方摆零摊，给人修修自行车，补补鞋什么的，到晚上才回来，老伴儿一面照看小店，一面接些缝补生意。
我有些疑惑，善意地询问他：“店里生意应该不错，你也有退休工资，维持一家人生活应已够，怎么还外出摆摊？”老板没有像先前一样，很快接话，而是沉默着，眼神越过我，看向门外漫天的雪花。
许是雨雪交加的夜晚易使人脆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他忽又开口道：“我有个女儿，在她5岁时，有天夜里突发高烧，老伴儿带着她赶到医院，却因为钱不够，住不了院。大半夜的，又下着雨，我四处借钱赶到医院，却耽误了救治，捡回了命，却烧得瘫了。”
“前些年，我和老伴儿一直不愿放弃，带着她四处求医，却都无果。”这样的话，不知他以前可曾对人提及。因为有那么一刻，我分明感受到了自他身上瞬间溢满的遗憾、懊恼以及无助。
我一时无言，安慰的语言冻结在唇边，只能略带歉意地看向他，提起他的伤心事，我实在抱歉。他却丝毫不在意，微笑着说：“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们已想通，能活着已经很好。既然改变不了，就勇敢面对现实。我和老伴儿商量过了，开个杂货店，再多做些事，尽可能多给女儿存点钱。等我们不在了，留下这个小店，她找个人帮忙一起打理，生计总归是不成问题。”
不知不觉，外间的雪稍有停歇。我起身告辞，朝宿舍走去。脚下的积雪嘎吱作响，我却沉浸在他们的故事里，难以释怀。这样一位，经历了磨难却依旧豁达、乐观的父亲，叫人怎不心生敬佩！我知道，他不会愿意接受别人的捐助，生活虽带给他们不幸，但伤痛压不垮他们，一天天、一年年，他都将努力的工作，靠着自己的双手，为女儿撑起一片晴空。
辽阔的乌蒙大地上，雪还在断断续续、飘飘洒洒，阵阵冷风呼啸刮过，我稍稍加快了步伐。生活从不会是容易的，但不被生活轻易打败的人却永远是闪耀的，就像掉落地上的苹果，外表残缺却不改甘甜，即便腐烂核间蓄满希望的种子却终会落地、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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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5 08:19:42
发表于 2017-2-25 13:22: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