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馈赠

屈联西

　　母亲的馈赠
　　燕利梅
　　一时心血来潮，蒸了一锅馒头，还发了朋友圈，反响还真不错，诸如“比卖的还好、色香味俱全、能媳妇”什么的。殊不知，蒸馍是我早在上初中时都会的，母亲手把手教我和面，怎样判断面发了没有，怎样放碱，怎样成型，并且要醒15分钟再上锅大火蒸。按照母亲的方法，我蒸出来的馍从来都是又白又虚，没有碱大或碱小的时候……
　　当年，母亲在济源最繁华的工区楼工作，我们家就住在工贸中心的公房里。妈妈上班很忙，吃饭得和同事换班吃，还得给我们一家八口人做饭。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总是来去匆匆。每当我放假在家，快到饭点时，妈妈总会在楼下叫我下去拿肉或排骨，她会告诉我肉要顺着纹理切成丝，油热了下锅，肉泛白了放葱姜和白糖，然后再加酱油……多少年之后的今天，我炒肉还是这样的程序。有时候，妈妈太忙，我会跑去妈妈的商场，问米饭该怎样焖？菜该怎样炒？要知道，当年哪有电饭锅和天燃气啊，又麻烦又慢，可就是在那样的条件下，我们家姊妹6个，人人都学会了做饭，擀面、蒸馍、包饺子是三项必备的技能。多少年后想起来，炎热的夏天，我用一个煤球炉，烙全家8口人吃的小鏊馍，现在的做饭简直就是玩耍……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做饭几乎天天有肉，因为妈妈说有肉的话，炒的菜香，大家都能吃好，排骨也是隔三岔五就要吃一次。当年的排骨7毛钱1斤，可工资不过区区几十元，还要养活6个孩子，妈妈要怎样的精打细算呢？我曾经见过妈妈的家庭帐本，买米、买面、买菜、买肉、孝敬老人、孩子学费、红白事随礼，收入支出，都有记录。至今，大哥还留有母亲的帐本，而我家里，也有十几本家庭帐本，是我结婚后记的，我不止一次对儿子说：“这些本子你要好好留着，将来拿出来可都是时代的记录啊！”
　　我的母亲在她的年代，绝对是一个很出色的人，而父亲家弟兄6个，爷爷奶奶给他们的只是一座土房，可这丝毫不影响母亲对爷爷奶奶的孝敬，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对奶奶高声说过一次话。逢年过节的衣物和钱，妈妈从来没缺过老人的，妈妈是奶奶最满意的儿媳妇……就是对外公续娶的外婆，母亲也是亲热地叫她妈妈，经常给她买衣服、礼品，还给她零花钱，用我舅妈的话说：“你妈礼道可长呢！”
　　母亲逝去十年后，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通篇都充斥着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而22年后的今天，我一下子释然了！母亲留给我最好的馈赠，是她尊老爱幼的美德，是她勤俭持家的家风。而我延续了母亲的生命，她所教会我的点点滴滴，也正在影响和改变着我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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